李贞只有特別大的事情才上朝,他爱站文官班首还是武將班首隨他心意,反正只要他露面就是百官之首”。
马寻忍不住看了一眼文官的队伍,胡惟庸这人也是不爭气,只站在文官班列的第四位,还排在忠勤伯汪广洋、东莞伯何真之后。
你爭点气啊,现在在京的勛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再不抓紧时间壮大,什么时候能肥起来?
对於马寻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胡惟庸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回以有些討好的笑容。
这是上司,除了爵位之位,马寻在中书省的官职也是在胡惟庸之上。
更何况昨天才爆出来大案,李善长和胡惟庸都愁死了,想著怎么样解决这些麻烦呢。
总算是挨到上朝了,百官朝拜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
胡惟庸首先来奏报,空印案的事情现在算是草擬出来了处罚方式。
户部尚书已经入狱,应天府府尹和值守御史也在被审问,刑部尚书刘惟谦亲审此案,已经签发逮捕南安知府等一系列涉事官员的文书,请当地卫所协同缉拿等。
朱元璋其实不太满意,不过也没有反对。
因为案子还在审,接下来审到什么级別、怎么样去处置,那就不是胡惟庸等人能决定的了。
看到皇帝始终阴沉著脸,李善长、胡惟庸等人战战兢兢,他们也都知道这样不会让皇帝满意,
可是也都努力的想要將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內。
要不然的话,他们真的害怕引火烧身,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心里有数。
等到胡惟庸心惊胆战的结束奏报,朱元璋看了一眼马寻。
马寻果断挺身而出,勇猛的反常,“陛下,臣有本奏。”
完了!
李善长等人忍不住心里哀豪,不少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就要喷出来了。
朱元璋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准奏。”
马寻开口就是文章,“管子云:夫民別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
朱元璋打断说道,“什么意思?”
別加戏,你儿子写的奏章太深奥,我还问了一下老婆呢。
马寻不理皇帝,继续说道,“《资治通鑑》有记,上问魏徽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
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有些好笑,他的这个小舅子做事就是死板,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行军打仗,都是极重『规矩』。
必须要按照预先设定好的顺序来,一桩桩、一件件,理清楚了就得心应手。要是打乱一下或者出点变数,那就自乱阵脚了。
所以这最多就是检阅兵马、训练土兵,一切都是按照规定的来,做起来得心应手而且也確实有用。
就是不能独自领兵打仗,除非敌人也都是按照马寻规定的一系列要求来。
比如说什么样的战场环境、天气,双方摆出什么阵型、兵力配比,都要按照他的要求来才能打贏。
李善长等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乍一听好像是马寻劝皇帝要虚心纳諫,多听各方面的声音。
可是渐渐的,那也就不对劲了。
马寻忽然图穷匕见了,“陛下,臣以为出此案,多是上下蒙蔽圣听,以至於朝廷不知民间之情,陛下不知百官是否清廉。臣以为,当令亲军监督百官,方能整肃吏治、杜绝冤案。”
这一下炸窝了,你徐国公深得帝后信任,你是不怕监督,但是其他人可不行。
就算是那些淮西的人,又有几个心甘情愿的让皇帝摆明车马的去监督著!
这时候一个文官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朱元璋不高兴了,“没见著徐国公还在奏报,滚下去!”
没被打断施法的马寻继续滔滔不绝起来,“《国语》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如今天下初定,吏治不清,为防百官勾结,臣请旨加派官吏监督百官。”
坐在偏殿的马秀英有些不高兴的小声抱怨,“先前还好好的,哪能如此乱用典故。”
朱標得意的说道,“娘,舅舅出口成章、满腹辞藻,只是他也爱乱用典故。”
马秀英也不说话了,马寻还算好的,朱元璋才是乱用典故的典型,学了点就开始卖弄了。
朱標继续说道,“舅舅最不喜欢有人说他有才华,最不喜欢锦绣文章。一会儿他肯定要和百官吵起来,得先留些破绽。”
马秀英看了一眼好大儿,这也是个不省心的,这两年权谋、手段学的越来越好了。
咬文嚼字没用,有些时候就是趁著你咬文嚼字的时候攻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