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那可是御史大夫,御史台名义上是归他管。登闻鼓响了没有御史出面,看起来就是失职。
朱標冷著脸说道,“徐国公,你可知道卫国公此前坐镇荆裹筹措征蜀粮餉?如今坐镇陕甘,督促边郡安防、筹措征伐乌斯藏事宜?”
马寻抬起头说道,“卫国公泰为御史大夫,御下不严、以致御史台尸位素餐,臣以为当弹劾,
罢官去职!”
李善长和胡惟庸更是恨的牙痒痒,你马寻就不叫个人,你是想要害多少人丟官啊!
邓愈那个御史大夫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清楚,无非是皇帝让勛贵压制文官罢了,根本不管一些衙门的具体事情。
你真要是弹劾,去弹劾徐达、常遇春啊,去弹劾你那便宜外甥李文忠啊,甚至你自个儿身上掛了一堆官职却不办事。
你现在弹劾卫国公邓愈,谁不知道他现在在外公干,你这是弹劾吗?
你这是先將他摘出来,然后再好好的收拾御史台、收拾三法司乃至中书省!
朱標非常不高兴,寒著脸说道,“卫国公有朝廷重任在身,岂能顾及京中之事!此事不得再提!”
马寻头铁,继续说道,“殿下,卫国公瀆职在先。臣奏请免了卫国公御史大夫之职,以做效尤!再者他久在军伍不理衙门事,有户位素餐之嫌!”
脸皮厚到马寻这个程度也是没几个人了,他嫌邓愈的官职多、办事不尽心竭力,可是这大明上下有哪个官员能比你马寻更加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朱標一甩衣袖,怒斥道,“徐国公,不得再提此事!兹事体大,当请陛下决断!”
忽然间有不少人恍愧,甚至这才反应过来了。
太子也好、马寻也罢,这一唱一和的非常热闹。
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就该皇帝定夺,可是先有太子令李善长等人在午门这里候著。
而现在马寻又在这里吆五喝六的,结果居然是在听太子的意见。
更要命的是大家下意识的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哪怕没皇帝下旨,大家也都乖乖听著太子的话大明,大明什么时候轮到太子来做主了?
最主要的是此前太子只是在文华殿翻翻奏章,基本上不管事。
难道这一次的事情,太子想要直接伸手去管?一伸手,就是这么一大桩案子?
“徐国公等人隨我去见陛下!”朱標指了指朱楼,说道,“令常茂等人去宫外站著,身上无官无职居然敢羈押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谢威本来是想解释,被常茂一把捂住嘴,这小子是真的蠢,一点都不机灵,怪不得舅舅平时懒得管你!
虽说一个个的都是奉了马寻的命令,但是当时按住朝廷命官也是事实。
真要是有责罚,马寻肯定会担著。
但是这算责罚吗,这不就是去站岗么,多大个事!
当初在闹市骑马被罚在徐王府门口站著,差点都成了京城笑话。
如今站在皇宫门口,我们站的直一点,那就是在替皇帝守宫门,寻常人谁知道我们是被责罚了!
马寻爬了起来,大外甥这手段厉害,常茂这些小子不会提前混上了勛卫的差事吧?
常茂等勛贵子弟去罚站了,朱桐等皇子也散了,他们没资格去武英殿。
甄五斗紧张的拉著孙儿,亦步亦趋的跟著,头也不敢抬只敢盯著地面。
朱標越走越慢,马寻会意的上前几步。
朱標压低声音说道,“舅舅,一会儿您顺著我的话往下说,要不然我怕爹又要让您禁足。”
马寻有些纳闷了,“怎么又给我禁足了?
“还不是您遇事先找我吗!”朱標也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太子、储君,当家的还是我爹!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和我爹商议一下,手忙脚乱的怕出了差错,他肯定得找理由禁您的足!”
皇帝党的形象轰然破碎,我怎么又成了太子党?
朱標隨即忧心的说道,“先前还以为只是普通冤情,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大。这么一看,只怕其他地方也说不准了。”
马寻也跟著担心起来,“前元开始就贪腐风气横行,如今我大明官场也好不到哪去。现在都敢动官粮了,是有些嚇人。”
朱標压低声音说道,“中书省说不定瞒著我爹呢!登闻鼓敲不响还得了,真以为这是秦末,打到了咸阳还以为天下承平呢!”
马寻觉得朱標极端了,不过有些事情的特点看似一样,那就是有人確实想要瞒住皇帝一些事情。
而就甄五斗所奏报的事情,马寻一时间有些恍惚。
觉得有点像郭桓案,也有点像空印案。
但是时间点不对啊,郭桓案应该还要十多年后。而空印案的具体时间,也一直没个明確的节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风气、有些事情,那是积讚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