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寻深受流言语困扰,京城里都有不少他跋扈的传闻了。
什么打了尚书、打了九卿,就好像他这个国舅爷没有正事一般,只是在和文官过不去。
这上哪说理去,我这么个本分的老实人,就成为了很多人眼里不法勛贵、外戚的典型。
继续这么传下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文官就要群起而攻之,以斗倒我这个国舅作为目標、追求,我可不是祸国殃民的魏忠贤。
刘姝寧缓缓走了过来,常茂立刻跪下磕头,“舅母,许久未见,外甥给您磕头了。”
邓镇、汤鼎等人也连忙跪下,有些时候他是真的斗不过常茂,不只是没有常茂机灵,主要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刘姝寧笑著说道,“你们舅舅不识礼数,也不让你们坐坐,就在院中说话像什么!”
“舅母,我们都是小辈。”常茂立刻说道,“真要是像对待大人那样对待我们,那才不像话。再说了,我舅舅一向和善,对我们如此,对皇子们也如此。”
邓镇几个用力点头,在他们的眼里马寻就是一碗水端平的典型,可不存在什么严重的偏心。
王德就连忙问道,“舅母,既然出月子了,怎么没把弟弟抱出来给我们瞧瞧?”
“风大,就不抱出来了。”马寻就说道,“现在才满月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你们能看的明白什么?”
常茂不服气的说道,“怎么看不明白了?我都准备了好些小刀、小枪,就看弟弟喜欢哪些兵器,到时候我好教他!”
王德连忙说道,“我找了匹马驹在调教,等弟弟能骑马了肯定能派的上用场务马寻更加无语,我儿子差几天才满月,这时候就別提刀枪、骑射了。
再说了,真到那时候也用不著你们这些半吊子去教,我自会去军中寻找悍將教授本事。
只是一想到这些,马寻也有些压力。他本来就是被很多淮西人看做弟弟护著呢,现在他的儿子可能更胜一筹。
这不只是『么房出长辈』,大概率也是因为作为马寻的嫡长子,很多人对马祖佑有著天然的亲近。
再者就是岁数相差了一些,一个个的都摆出来带孩子的姿態了。
这待遇,简直就是马寻的翻版啊。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就在说话间,何大跑了过来,“国舅爷,永嘉侯长子求见。”
朱亮祖的儿子朱暹,这也是个有本事的。在明初这些勛贵子弟当中,朱暹算得上是智勇双全,应该很快就可以隨军出征了。
只不过这人和朱亮祖一样,所谓的智勇双全就是在战场上,私德等等就別说了。
马寻点头后,昂扬青年朱遥快步跑来、隨即扑通跪下,“舅舅,还请救我父亲一命!”
马寻都麻木了,这些自来熟的淮西子弟见了他基本上都是喊『舅舅”,也別管是真的认了这舅舅,还只是表面客套一下。
反正这么称呼没错,也显得关係近。
马寻就问道,“救你父亲?那你说说吧,你父亲到底犯了何罪?”
朱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道,“擅杀军校、劳而无功。”
“你还知道这是擅杀军校,你爹就不明白?”马寻问道,“那我再问你,他是侯爵,就可以无视朝廷法纪、军中法度了?”
朱暹带著哭腔说道,“舅舅明鑑,我爹已经知错了,还请舅舅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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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寻反倒是来了兴趣,“他知错了?如何知错?”
朱遥连忙说道,“我爹想要將俸禄拆为两份,一份养家,剩下的给被杀军校家中。”
这是打算学皇帝对永城候薛显的处罚方式了,想要大事化小,想要以此躲过更大的处罚。
马寻直接反问,“那你可知道永城候现在在何处?”
朱暹瞬间有些慌,因为大家都知道薛显此刻在海南。
甚至在大封功臣的时候,皇帝唯独不给薛显世券。
马寻就直白的说道,“你父亲战功无数不假,只是也越发跋扈猖狂了。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可相抵,这个道理难道就那么难懂?”
朱暹连忙磕头求饶,“舅舅,我父亲虽然犯错,但是罪不至死!”
“向我求饶算什么?”马寻那叫一个恼火,“谁说要杀你父亲了?这事情让你父亲来和我说,指使你过来试探算什么!”
朱遇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候也只能狼狐的离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朱亮祖已经触怒了皇帝,也都明白一旦回师就是弹劾、处罚的时候了。
而现在各方传出来的消息,也都是徐国公马寻来率先弹劾。所以朱亮祖到底能不能被轻轻处罚,马寻的意见看似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