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通幽炼我
三流的“化龙法”暗中支撑著三流的“剑丸”,终於能够发挥出了“天灾”
级別的威力。
上三流的丹修数量稀少。
但实际上,上三流的丹修、或者说真正修到了高水准的丹修,斗战征伐的手段颇多。
通常来说,三流的修炼者,能够发挥出“天灾”级別的杀伤手段,大都只有一种。
到了二流、一流又会新增几种。
但丹修在三流上,却至少有两门手段,可以发挥出“天灾”的杀伤力。
一个是剑丸。
当然也可能是“刀丸”“枪丸”“锤丸”等等。
另外一个自然是腹中火。
三流的腹中火是真的能够形成一片火海。
甚至,有的三流丹修,还能够有第三种天灾手段:
药!
但有这等手段的,必定是从入门一开始,就专注於炼製各种药丹,对於药性了如指掌。
不过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所以丹修们往往会在一开始,就选择一个方向。
要么是就是精链金丸,要么就是专注炼药。
所以三流之后,金丸和药丹只会有其一达到天灾的层次。
就很少有三流丹修,能有三种天灾手段。
祁武庆在城头上大吼了一声。
台阶上挤著的那些人,被骂的一愣,他们当然也被那一剑照耀了。
接著便感觉到,城外的动静有些不对,於是在最上面的,就立刻转身奔回到了城头上。
刚才大家你推我我挤你,想要儘快跑下去。
现在却还是你推我我挤你,想要再登上城头。
那一道绚丽宏大的剑光並未散去,而是真的化为了一道“银河”,悬在了城外军营上空,银色的水波在其中缓缓“流淌”!
但是其中泼洒下了可怕的剑气,如风如雨!
充塞於天地之间。
军营外的那无数邪祟,刚才还在张牙舞爪,但是现在领头的血肉怪物已经粉碎,它们又被这剑气威压————
绝大多数邪祟都是疯狂而暴躁的,但同样的绝大多数邪祟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它们会天生畏惧更强大的邪祟。
最先逃跑的,是西北角上的一群炎面狼。
它们的整个头白骨化,上面没有皮肉,却燃烧著碧绿的鬼火。
它们仍旧保留著狼的狡诈。
这一群炎面狼有三十多只。
为首的狼王呜咽一声,转身一低头,钻进了身后的丛林中。
它的部下立刻全都夹起尾巴,跟著一起钻了进去,顷刻间走的不见了踪影。
但还有一些邪祟,比如已经逼到了军营的一处围墙外的一只影画诡,望著军营中那些气血充沛的血食,怎么也捨不得放弃,当场便將身躯拉了起来,瞬间膨胀到了四丈大小的恐怖阴影,面上乃是油彩描绘的怪异鬼脸!
它就要朝著军营扑去,同时油彩鬼脸上,那张嘴不断地飞快开合,用诡语飞快的鼓动周围的邪祟:
跟我杀进去!
大吃特吃!
敞开肚皮吃一它的诡话还没说完,便见头顶上的银河中,忽然甩落下一道银丝。
嗤!
剑气从影画诡的身体內爆发出来,瞬间就將这头大邪祟炸成了一片裊裊黑烟!
军营四周,和影画诡一样忍不住的邪祟,足有上百只!
也都在同一时间,和影画诡一样被剑气剿灭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邪祟们,在那一剑斩了血肉怪物之后,早已经心生退意,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罢了。
现在上百只出头鸟瞬间灰灰,它们再也支撑不住,呜呜怪叫著,全都是掉头就跑。
上万的邪祟,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军营中,数千战兵早已经汗透衣衫。
却没想到危机顷刻解除。
如果不是营外,那些邪祟们留下的浓重阴气,以及它们身上的臭味,一时间还没能散去,都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一场噩梦?
城头上,许源张口一吞,横亘夜空的那一道灿烂银河,便迅速回卷,万千银波先是聚成了一道细长的银线,隨后银线收束成了一枚剑丸,被许源吞回了腹中。
熊曾明纵声长笑:“哈哈哈,先生神威无敌!我替城外的將士,和城內的百姓们,拜谢先生的救命大恩!”
熊曾明果真是抱拳深深一拜。
但只有他跟许源明白,熊曾明这不是替別人在谢,而是谢谢许源出手帮忙。
今日之后,整个巴丹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熊家背后站著这样一位可怕的丹修!
河监大人诡变了,而河监大人原本就是四流丹修,诡变之后怕不是要直衝三流?
它带头衝击军营,眼看著就要形成一场可怕的诡灾。
城中官员、大姓们已经准备弃城而逃。
祁武庆將军也要跑了。
所有人面对这样的场面,都是束手无策。
但熊家请了这一位出来,只是一剑,轻轻鬆鬆就化解了这场危机。
这以后,谁还敢针对熊家?
熊曾明想要在巴丹城做买卖,更是不敢背后算计、暗中作梗了。
这就是许哥说的“一劳永逸”。
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或者说————从根本上解决了制.问题的人。
若非如此,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解决了角雄的问题,河监大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要再想別的法子整治熊曾明。
那时候许源走了,谁给熊曾明撑腰?
熊曾明这一拜,城头上的所有人,包括祁武庆在內,立刻跟著拜倒一片。
“感谢先生救命大恩!”
祁武庆更是上前来,拱手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许源却是摆摆手,一副无意结交的样子,用手指了一下熊曾明,然后飘然而去。
意思是有什么事情,找熊曾明即可。
“先生————”祁武庆喊了一声,却也不敢真的追上去。
这样的高修,显然已经是上三流了。
而在皇明,上三流是有特权的,真的可以做到“轻王侯”。
他追上去,万一惹恼了对方,虚空中飞来一剑————自己好容易才活下来,何必再去找死?
“熊少爷!”祁武庆立刻拉住了熊曾明的胳膊,亲热的说道:“以后还要多加走动,本將军久仰南济府熊家门风清正————”
其余人也立刻围了上来,满口“熊少爷”的喊著。
就仿佛是多年故交一般。
城墙下,一片阴影之中,默默地站著几个人。
是齐渭和手下的两位巡检。
城外刚闹起来,齐渭就带著手下的弟兄出来了。
他们比祁武庆更早一步到了城头上,但只是看了一眼,齐渭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立刻下去,吩咐手下们,分头去把祛秽司所有人都喊到了衙门中。
祛秽司的职责便是肃清诡异、查办诡案。
眼前这局面,他们守土有责,是不能擅自脱逃的。
如果跑了,他的下场跟祁武庆一样。
但他跟祁武庆不同的是,他做不出自己一个人跑了,丟下一大家子不管的事情。
他愿意帮助许源,出手对付骗子,就是为了跟许源这位前途无量的祛秽司新贵结下一份香火情。
將来若是有机会,请许大人提携自家孩子一把。
齐渭坐镇祛秽司衙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衙门中的校尉们已经到了七成。
其实人都通知到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来。
毕竟城外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很多人都守在家里,这个时候就別管什么差事了,先顾好自己的小家吧。
不来的齐渭也不强求,来了的,齐渭勉励一番,然后明白跟眾人说出了自己想法:“本官欲据城死守,以身报国!
但你们还有大好年华,不必陪著我这老头子把命留在这里。
等会城破,场內大姓必定散逃,你们跟著一起出城去吧————”
最终,有两位巡检、十名校尉都是无牵无掛的人,执意留下来,陪著老大人赴死!
然后,齐渭就带著他们来到了城墙下。
每个人都是慷慨激昂,对於城头上那些隨时准备夺门而逃的大姓、官员们嗤之以鼻,懒得上去跟他们站在一起。
只想著邪祟杀来的时候,自己这些人便以身躯堵住城门!
邪祟想要进城吃人,先吃光我们再说!
所有人都抱著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城头上一道剑光飞出一灭顶之灾就这么被人解决了?!
一个人鼓起了平生所有的勇气慷慨赴死,那是非常艰难的。
突然又不用死了————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齐渭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已经经歷了一场拼尽全力的大战。
全身忽然一松,却是感觉无比的疲惫。
包括齐渭在內,每个人身上都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是谁?”齐渭身后一位巡检忍不住问道:“城內————还有这样的高修?”
他们以前从不曾听说,城內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齐渭正犹豫著,要不要上去拜见一下,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城头上飘然而下。
所有人都是一愣,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人影看起来非常的眼熟。
他们都参与了前几日,陪同许大人抓捕骗子的行动。
齐渭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结果那人影从他们不远处经过的时候,忽然转头对他们露出一个微笑,点头致意。
巡检失声道:“真是许大人————”
许源已经飘然远去。
齐渭站在原地,好半晌才仰天长嘆一声,道:“老嘍!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他顿了一顿,却又是满脸欣慰的连说道:“好、好、好!”
第一个“好”是称讚许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上三流了,好厉害!
第二个“好”,是说许源还记得自己帮他的人情,好品性。
第三个“好”,就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高兴,將来孩子用自己的名头求告到许大人门下,许大人不会不管的,好前途!
然后齐渭朗声一笑,挥手道:“走,咱们回去。”
“马上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虽然危机已经被许大人解除,但是城內已经乱起来了。
让大傢伙马上上街巡逻,有作奸犯科、趁乱打造抢劫的,全都给我抓了,狠狠惩处!”
“是!”眾人一起振奋应是。
城头上,眾人一片马屁之声,簇拥著熊曾明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