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付了十个铜币。他在那一刻，忽然有些羞愧。

她的第七十九世轮回，或许只是她无数次轮回中，非常普通的一次，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他太过于黑瘦，根本没有哪个奴隶主，看得上他，愿意买他。人贩子很生气地抽打他，抽得他几度断气。

或许，只为了撑着最后一口气，跟那个拥有明媚眼睛的女子相遇。

那年，他六岁。

生活的艰辛，在她的身上、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可她还能露出那样充满希望的眼神。

他没念过书，但也知道黑寡妇三个字，不是啥好词儿。

她长得不好看，圆脸，皮肤不白，还瘸了一条腿，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用布包着，斜插着一根筷子样的廉价木簪。

他不知道自己为而存在。

“我叫凤凌音，是这十里八村，第一黑寡妇。”

“行行行，怕了你了。十个铜币就十个铜币吧。”

“……”怎么听她的语气，很骄傲的样子。

每当觉得很累的时候，回忆一下过往的温暖，就足以让他继续义无返顾的寻找下去。

“哪有卖十个铜币的，我这所有的奴隶，最低也卖一个银币啊！”人贩子不服。

她怒

可她却有一双非常灵动的眼睛，活泼含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活着。

他的母亲，是青-楼里的妓子，生父不详。母亲死于柳病，他就被老鸨卖给了人贩子。

“这个孩子多少钱，我买了。”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师父？”

“怎么？有意见？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没。”

“来，叫声师父听听。”

他却不觉得她可怕，也不觉得她凶，只觉得她的眼睛，真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