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皆为囚徒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
无碌双手合十，诚恳道。但透过他的语气则可以看出他十足的自信心。
看到这一幕，云亦可神色不变，开口道：“谁派你来的？”
云亦可下意识就认为他是为客栈里她发现的那些异常而来，却没想到无碌双掌合十道：
“为了吾主，铲除你这个异端。”
“哦！”云亦可眯眯眼睛，“怎么又是那个邪神，这么烦人，是有多忌惮我师尊。
一直放在绝杀榜第一，连带着和我师尊有关系的吴叔等人也齐齐上榜，现在还捎上我了。”
无碌没有回答，双手合十高念佛号：“阿弥陀佛！”
他看见那人站起身来，那有着诡异彼岸纹血槽的长刀随之拔地而起，把自己送到了那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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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亦可走到已经没有气息的无碌身前，他嘴上还带着之前的那抹笑容，在这样的场景看来却无比凄凉。
无碌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束手就擒，但他死活挪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近。
“那是自然，老衲奉吾主之命，前来降魔。”
“毒？不对，还有别的。”无碌看向云亦可的眼神才真正带上了几分忌惮之意，“能让吾主下如此命令的人，果然不一般。”
“金身罗汉！”
“你！怎么还能布置阵法，我明明隔绝了天地规则！”
这些人，都是他杀的……他是谁？！
无碌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的目标，僵着头颅，缓慢地往上看去。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她敢确保，无论是挨到哪一杵，都会由虚影变成真正的降魔杵。
入目的是还在滴着血的绣着精致纹的墨色下摆，笔直健美的长腿，还沐浴血液的彼岸纹长刀……
“放心，施主，我会尽量往你岁月的长河的上游走。”
“你败了。”
这是哪门子的佛像，云亦可敢确保她之前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尊佛像。
云亦可眉毛微立，更衬得她眉眼凌厉。两手抓鞭横抵在胸前，直接迎上正前方的一杵幻影。
无碌不理她，接着道：“不过既然都认为我会输，让我来就不是单纯送命的，吾主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位信徒。”
他呆了片刻，问道：“这位施主，你在这干嘛？”
云亦可收鞭抬头，一边的无碌面露凄惨的笑容，却在片刻恢复正常，笑道：“之前使者说我会输，我还不以为然。”
“还有一个……当然是你的埋骨之地啦！”
云亦可后退进一步和无碌拉开距离，手中细鞭如毒蛇般直扑上去。
“比力气，我也不差。”
云亦可一闪身躲过，拉开腰间锦囊，但里面的玉符没有反应，云亦可默默把锦囊关好。
“我看你对阵法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但黑暗和无法抗拒的困倦猛烈袭来，他还是只看见了那个下巴，笑的肆意诡异，张扬瑰丽，像极了染了血的红色彼岸。
“使者是谁？”云亦可下意识迷眼问道。
没等无碌笑片刻，那只握着细鞭的佛手便“滋滋”地冒出黑气来。佛像猛的一松手，细鞭被云亦可收回，但那佛手掌中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痕。
但她这么一分神，就被无碌抓住了可趁之机，在云亦可回神之时，她面前的降魔杵化为漫天虚影，封住了她的前后退路。
无碌携佛像虚影往前一步，漫天菩提叶也随之一动，极有气势。云亦可闭上眼睛，排除杂念，手中细鞭挥出，被佛像一把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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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些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的声音突然在心中无碌出现，语气悠悠，像是在开玩笑，却又有着上位者对卑微的蝼蚁宣判命运的不可置疑。
滴答滴答，无碌听见了一阵水滴声，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入目先是血色，大片的血混着泥土的黑，更加血腥泥泞。
…………
无碌对云亦可的话没有半点动摇，淡声道：
云亦可嗤笑道：“你说你信的不是邪神，证据呢？”
无碌笑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无碌松开降魔杵，一闪身到了菩提树下，伸手，又有黑雾凝聚成一柄降魔杵，而之前被云亦可的细鞭缠住的那柄则随风散去。
无碌最后在心底默念道：“阿弥陀佛！”
不知道为什么，无碌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随着无碌喝出这佛家六字真言，他身后随之出现了一尊金佛虚影，共有六手，分别持杵、铃、箭、针、弓、铁钩。面露笑意，眼含慈悲之色。
却只看见了一个尖细苍白的下巴，他再移动不了半分。但仅凭这个下巴，就可以想象那人的容貌该是多么的惊为天人。
她这招毫无技巧可言，纯粹就是硬抗下来这招。
但幸得吾主垂怜，有一个后天神技罢了。暂为命名，却能倒转时光，回到任何一段岁月中。”
云亦可听完眼睛微睁，还没说话，就见漫天菩提叶纷纷失色，无碌原本高大的身躯也干瘪枯瘦了下来。
云亦可心中一震，他说的话隐隐映照着什么。最主要的是，他说最后一句：“所有人，都是囚徒。”，和之前尚可儿说的那句“我们始终都是囚徒”有异曲同工之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唇鲜红似血，微微弯了一下。几声带着恶意的笑从那嘴里流出，本是美景天成，却让无碌的心顿时凉透了。那人笑道：
“看够了～”
无碌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施主你是不肯轻易就范了。”平常的阵法，可不是那么好牵动天地法则的，但用在这个隔绝的小世界，却刚刚好可以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