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拢着手立在桌边，突然看到小满领了两个陌生人进来，不由一怔。小满按了她的肩，抓着她一只手安抚地握一握，说一声：“我先去看看。”先一步起身走了出去。

快放假时，他们的确互留了通讯地址，但真没想到，他二人竟会亲自过来。

他带他们进门，边走边问：“你们怎么想到过来的？”

小满就笑着和她介绍，“他们两位是我在外头最要好的朋友，宋煦和，杜婉晴。”

红杏红着脸挣开他的手，指一指外头，就急匆匆朝门外走去。

煦和见他发怔，自己先笑起来，“老朋友，这才分别几天，就不认得了？怎么这副要吃人的神情？还有，你家这狗见了陌生人都这么凶吗？”

煦和忙阻了他，脸上还带着笑，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已经安静下来的狗，有些紧张地道：“等一等，不急，你先把这狗儿拴好。”

几个字呼之欲出，又被突然响起的犬吠打断了。

煦和穿件铁灰色的派克大衣，围一条浅咖格纹围巾，两只手上还大包小包提着东西，他本身个儿高，卖相好，穿这样一身，更显得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很有潇洒的派头。

他追上她，两个人一道到了院门口。

婉晴在他边上笑道：“不好意思，没打一声招呼就不请自来。”

小时候他只知道绝不要她做阿姐，更不愿意喊她嫂嫂，但似乎从没刻意思考过，自己究竟把她放在哪一个具体的角色上。

红杏先回过神来和他分开，再听着那犬吠，脸色已全变了，眼睛里很明显带着担忧和害怕。小满眼前也浮现起很多年前上门来的那些凶恶的嘴脸。

婉晴又补充一句：“不止我们两个，原本还有煦和一个表姊，我们要来寻你，这才和她分道扬镳。”

红杏被亲得发痒，身子又发软，颤颤地分出一只手来轻揉他的头，这只手却被小满抓住了，拿到嘴边从手背到掌心翻来覆去地亲。

婉晴似是很怕冷，连人带头地全裹在一件红艳艳的小斗篷里，越发衬得面孔雪白，眼珠乌黑，娇娇小小立在煦和边上，好像一个陶瓷娃娃。

他心里一涩，反而向她一笑，到她身边去牢牢扣住她的手，看着煦和与婉晴大大方方开口：“她是我……”

红杏放松下来，也朝他们一笑，却还是慢了一拍，总好像没大回过神来似的。

她亲得柔，却带着浓浓的依恋，甚至是有些痴，缠着他，怎么都不愿放。

煦和道：“我们是过年从家里偷溜出来的，前几日在南京，离扬州近，就顺道过来寻你。”

少年这么站着，很有些腼腆，两只手里都提着竹篓，连呵气取暖都办不到，都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响，看见红杏，他眼睛一下子放了光，忸忸怩怩地喊了一声：“师父。”

小满刚要出声询问，红杏却一笑，先一步去开了门。

少年进了门，忽而惊呼一声：“不好，螃蟹！”

他手里的两只竹篓果然都破了洞，那里头的一只只蟹就这么张牙舞爪逃了出来，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爬起来。

少年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抓蟹，他们回过神来，忙也一道相帮着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