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除了浆糊都没有睡踏实,钟山在这屋里都能隐隐听到老懒媳妇和老懒说着什么。或许是一个多月没说话的倾诉,亦或者今晚的事情。钟山现在无心去偷听别人说话,也无心去知道什么。他此时此刻,只想着晚上能有什么发现。大家也都知道晚上任务艰巨,所以各自无话,纷纷回屋里休息。小懒又将那闹钟拿了过来,将时间按照钟山的要求,定在了晚上十一点钟。
钟山急了,拿起枕头砸了一下浆糊,“赶紧给我滚起来。”
钟上嘱咐大家都提前休息一下。虽然老懒一家不用跟去,但是钟山三个人去的时候,老懒一家也必然不可能休息的,这一晚上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
此时,一轮弯月挂在中天,但是并不能将夜色照亮多少,整个村子都睡着一般,鸡不鸣狗不叫,连村子那头的张老二家也没了声音。想必此时帮忙的人也都早早地睡去了。只是,那边的上空微微泛着亮光。这倒是常理之中,谁家死了人,家里是昼夜明灯的。
钟山将年华这样,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本是催浆糊的,这可好,无意插柳柳成荫,年华倒是被自己赶下炕来了。可是看着年华此时这狼狈样子,钟山又忍不住想笑,只见他两只鞋子反穿着,破烂的道袍还里外翻着。
钟山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也是一脸的起床气,看来是打搅他们好梦了,脸上很是不快。
这条羊肠小道便是昨天从河边来村里说经过的那条路,路边就是这个村里的张家祖坟。
年华一旁撅着稀疏的山羊胡,低声说道:“可能预示着今晚我们有所收获吧。”
但是,今晚的行动可能有收获,也可以会无功而返。如果那坟地频繁出事的话,那可能村里人早都知道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钟山笑道:“这是他的宝贝,咱们可用不着。”
钟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低声抱怨道:“今晚怎么这么冷呢?\“
钟山爬起来,使劲搓了搓脸,然后将浆糊和年华捅咕起来。
张家祖坟离村里并不远,只不过十来分钟,钟山他们便到了跟前。
钟山心里祈祷着有所发现,又期待着永远不要有事情发生。这邪祟之事一旦发生,往往和人命密切相关。这村里虽是人心不古,但都是鲜活的生命,料谁也不愿意看着生命一个一个被诡异地夺走的。
在院子里的时候,大家由于刚从明亮的屋里出来的缘故,看着周围漆黑,此时渐渐适应了这黑暗之后,大家的视野却是逐渐清晰起来,一条羊肠小道延伸到远方,直达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东西之上。
“我就是说说嘛,你看你,还急了。”浆糊满脸堆笑。
身处野外,夜风微动,吹得坟头的杂草来回晃动,张爷的新坟上的招魂幡还立在上面,那些零碎的碎纸什么的早被分刮走,只剩下一条棍孤零零地竖在坟上。这幡到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可以弄掉了。张老大他们考虑清明节本也快到了,所以想着等清明给坟地填土的时候再弄不迟,所以也就没有管它。
浆糊看了看钟山,低声说道:“这地方这多坟地,不过也没见什么呀?\“
钟山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咱们提前找个地方藏好,一会儿若是有动静就一起行动。年华道长,你看如何?\“
经过今天之事,钟山还是相信这个猥琐的老头有些真本事的,虽然他什么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自己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但是这行动还是听一下他的意见最好。
年华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指着不远处一出比较高的杂草丛,草丛一旁有几捆玉米秸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掩身之地。年华说道:“就那吧。”
三个人便快速猫着腰躲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