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类确定好要去张府一趟,洺将幻天蛟的石化蛋收回了须弥镯,在类的带路下向着张府走去。
类偷偷扭头看着走在自己身后的洺,他神情冷淡、面无表情沉默地跟着自己,没有了之前表现出的刻意的温和,时不时撇向自己的眼神,也没有情感,好似在看旁边一颗普通的花草。
类敏锐地察觉出来这是洺的本性-待人冷漠,始终与他人有一层隔膜。类想到洺当初收自己为徒的理由,也单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缘、误认为自己天赋异禀。
想必自己这个徒弟,对他来说也只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一个人,所谓的不抛弃,应该也是假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样的人物能停下脚步停留一瞬。不过自己这样的人,有个乐意装作爱护自己的人,已经很好了。类有些自嘲的想。
竹林里的竹影没有规律的落在他的衣服上,随着洺的走动交错不断的出现,像是在给洺那简单没有华丽装饰的衣服增添几笔墨色,增加一些华丽。但那黑色的影子,反而显得洺更加的高冷、难以接近。
突然露出来的大片日光照耀在洺的身上,模糊了洺的身形,只能看到黑色的竹影落在洺那青色袖边的白色劲装上。
类觉得这样的洺好像是自己的幻觉,碰一下,就消失了。他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模糊不清的洺,想要仔细分辨他的样子,判断他是否真实,盯得自己眼睛都酸疼泛泪。
洺见类停了脚步,没有仔细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类是要在辨别方向,也跟着停了下来,接着思考教导类的事情。
时间好像过得有点久,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仔细看了会儿类,发现他盯着自己,陷入了魔怔。
洺开口唤了声:“类。”寂静的环境将清冷的声音传的很远。类却只看见那虚幻的人影张开淡色的唇,说了什么又闭上了。他越发觉得这只是自己疼昏过去做的一个梦,不然为什么那人说的话,自己都听不见了。
洺看着类盯得眼睛都滴落了眼泪,也没有眨眼,而自己的呼唤也没有作用,便向他走了过去,伸出食指带了细微灵力,点了下类的额头。
类看着那人走近自己,艳丽的面容显露出来。他觉得有些开心,这般冷艳的人还好是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这样才是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不会被他人抢走。
洺带着凉意的灵力窜入类的身体,类眨了下眼,慢慢的缓了过来。他看着面前带了丝担忧望着自己的洺,这才恍惚觉得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是这个人的徒弟,拜人为师,即将踏上修行。
洺见类缓过神,也没有问什么,而是站在类的不远处,开口道:“如果没有什么不适,就继续走吧。”
类带着洺继续往张府走。洺这次却不像之前一样落在后方,他走在类的旁边,和类并排在一起。
师尊离得好近啊,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想到这里,类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抓住洺放在身侧左手的小拇指。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立马紧张的抬头看向洺。
他发现洺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有些纵容他的小动作,装作没有看见,仍然冷淡的看着竹林的风景。
他心里暖暖的,之前的不安也淡了些,不管这人什么企图,他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自己现在抓住他了,以后也抓着,就可以了。
他抓的紧了点,闻着洺传过来的花香味,心里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努力修行,不让师尊有理由抛弃我。
到了张府,已经是黄昏。红黄色落日照的面前张府金灿灿的,就连门前两只白色的石狮子都成了黄色,看起来很是富贵。
洺上前敲了门,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并没有把门完全打开,只是漏了个能看清洺的缝隙,从缝里边上下打量洺几眼。见来人是个剑客,虽然穿着简单,但周身气度不凡,以为他是旁边龙圩派派过来的人,急忙打开门,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爷,可是要找府主?”洺回道:“确实,我有事情想要告诉府主。”
那老人转头叫了另一个人去通知府主准备,然后面带笑意迎着洺进了府。他在洺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躲在洺身后拽着洺小拇指的类,有点惊讶,心想:这灾星这么晚没回来,居然攀上了龙圩派的人,真是好手段。
洺带着类,在老人的带领下到了主厅,路上老人一直在跟洺说话,但洺进府之后就没在说话。老人说了几句,没有回话,觉得有些尴尬,也就不说了。
类一直躲在洺的身后,抓着小拇指的手又紧了紧,手心里也带上了汗。他怕被打自己的表哥看见,也怕洺不能把他带走,整个人紧绷绷的。
穿过花园,到了主厅。主厅里就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仙人须。他身穿墨绿色绣着金丝边的衣服,坐在主座上,面容严肃,整个人如同一座山,沉闷古板。那人就是类的父亲,张府的府主-张匡易,桃园镇的人多称呼他为张玉城,因为他在龙圩派也被称为玉城长老。
带路的老人向洺介绍到:“这位就是本府的府主。”又转头向府主说:“府主,这位就是说要找你的人。”说完,老人就施礼关门下去了。
张府主在洺进主厅的时候,就瞥见洺身侧的类。类恰巧抬起了头,与他对上眼,那人立马皱了皱眉,十分厌恶的移开了。类见此又缩了缩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张府主在老人关门后,缓缓的开口道:“这位道友,不知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洺并没有同张府主行礼,而是轻轻的拍了拍缩在身后的类,安慰了他,在类没有注意的时候给类施了个护体的法术。
他并没有像张府主行礼,冷漠的向张府主说明来意:“张府主,我见张累与我有缘,已经签订师徒契约。现在过来知会你一声,之后我便会带他离开这里。”
张府主听到洺的话,并没有做出什么额外的事情,也没有计较洺的无礼,没什么情绪的回复:“我已知晓,那道友现在就带他走吧,不送。”说完,便拂袖开了门,做了个说了句送客,走了。
对于洺要带类走的事情,张府主并没多作挽留,也什么都没问,就那么答应了。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瞥,张府主就再也没看过类,也没有同他说话,仿佛他就是个透明人。
类感受到父亲的冷漠,也没什么伤心的感觉,随着洺离开了张府。
洺本来想如果张府主不同意,拿威压逼迫他也行。结果张府主轻而易举的就让类离开了,反而省了不少事。
洺带着类离开了桃园镇,找了镇外空旷的地方,他一点一点尝试着让类接受御剑飞行,减少他的害怕,毕竟走路回门派实在太浪费时间,而且类恐惧御剑的事情总是要解决。
类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装作害怕,他假装慢慢的适应。
最终类抱着洺的腰,把头埋在洺的胸口,在洺为他设置的防风诀下,同洺一起前往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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