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却都默契将瞬间的惊异与猜测掩藏得天衣无缝。
恺撒原本还想警告帕西不要再跟着自己,让他赶紧滚蛋,却发现后边没有脚步声传来,抬头望去,发现酒店大门站着个人,正直勾勾盯着他身后,眼神很有压迫感。
他转头看了看,没看到总是粘着路明非的绘梨衣,也没有看到未来的死对头楚子航,更不见那个长得跟妖精一样但是身材贫瘠到走后门都没办法加入学生会舞蹈团的漂亮学妹,不由好奇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出去玩了会儿找茬游戏。”路明非收回审视的眼神,言简意赅,语气随意:
“这位是你亲戚?长得还挺像的嘛。”
恺撒皱了皱眉,显然心情不佳,但还是介绍道:
“帕西·加图索,加图索家的高级秘书。”
帕西适时抬头向前一步,向路明非微微躬身,动作优雅标准得像教科书:
“路明非先生,久仰。我代表加图索家族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加图索先生,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另外,对于您之前在日本的屠龙壮举和救恺撒少爷于危难之中,家族深感敬佩与感激。”
他的中文流利标准,措辞得体,挑不出任何毛病。
路明非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向法拉利车内张望。
恺撒对路明非当初千里驰援救下自己等人心存感激,但他知道帕西在这个时间点表达感谢,就是在暗戳戳提醒他,菜就多练,别成天在外边浪,赶紧回学校多刷几道题多做几个针对训练。
见路明非朝车内张望,他顺势转移话题:“怎么了?”
路明非抱着胳膊,眼神玩味:“陈家的熊孩子被我揍了还得专程赔礼道歉,而加图索家族是出了名的壕无人性,表达感激的方式总不能只是口头感谢,连陈家都不如吧?”
恺撒闻言,嘴角微扯,知道这是路明非在帮忙揶揄加图索家族,但不知道为啥听起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帕西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客套,对方竟然还真的打蛇随棍上。
这就是当代最强屠龙者的脸皮吗,果然和昂热一样厚。
他正想说请示家主,但恺撒已经帮他做了决定:
“行了,就把这台最新款的法拉利跑车当做谢礼吧,待会儿帕西你自己打车走。”
帕西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恺撒少爷,我收到的命令是,在您决定返回学院完成学业之前,我必须时刻跟在您身边确保您的安全,并听候您的差遣。”
“差遣?”恺撒冷笑,“我需要一个监视者?”
帕西只是微笑不语,一副你说任你说,我自当我的狗皮膏药。
“别来烦我。”恺撒不再看他,跟路明非一起进了酒店直奔电梯。
帕西把钥匙交给门童,让他停好后直接把钥匙送到恺撒手中,自己则施施然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目送两人进入电梯。
直到电梯门完全合拢,金属面板倒映出他收敛一切表情只剩漠然的面容。
那冰蓝色的右眼深处,缕缕暗金之色如群蛇般游动,好像随时可能蜂拥而出将冰蓝染成暗金。
他抬手理了理额前金色的发丝,遮住眉梢,转身走向另一部电梯,按下了总统套房楼下的楼层按钮。
路明非和恺撒一路无话,却都默契来到了总统套房,诺诺和绘梨衣在卧室里带孩子玩,听见声音只是出来打了声招呼,看出两人有事相谈后并未下来打扰。
恺撒开了瓶安东尼世家天娜干红葡萄酒,倒了两杯。
路明非接过,也没有摇摇晃晃摇再抿一口在舌尖舌根处来回的品味,直接牛嚼牡丹般干下去半杯解渴:
“怎么说?你那个摄政王叔叔又催你回去继承皇位了?”
恺撒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
毕竟,在路明非面前,很多隐瞒似乎都没有意义。
“不只是弗罗斯特,”恺撒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这次貌似是长老会直接下达的旨意。”
“长老会?”路明非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加图索家族内部还有这样的机构。
“嗯。”恺撒解释道,“加图索家族真正做主的,并不是名义上的家主,也不是代理家主弗罗斯特,而是十二个老怪物。”
他语气和表情都挺复杂:“他们被称为长老,家族所有重大决策,都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
家主说白了,只是他们选出来在前台处理事务的执行官。”
这算是加图索家族的机密之一,但恺撒属于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知道了也找不着那帮老不死的怪物藏在哪。
路明非也不问那帮老不死让恺撒回去是干什么,他开门见山道:
“那你准备听他们的话,像个乖宝宝一样回去变成他们的形状吗?”
“当然不!”恺撒叛逆起来压根不带犹豫。
“那不就结了!”路明非两手一拍,直接把酒给恺撒满上:
“有我在,你放心,不管是加图索家还是陈家,都不能逼你和你老婆做不想做的事情。”
“正好,明天我准备带绘梨衣打……咳咳,去陈家登门拜访,你和陈墨瞳还有李嘉图要是闲着没事儿干,可以跟我们一起。”
恺撒看着只差一线就要漫出来的酒水,扯了扯嘴角,终于知道什么叫中国的酒桌文化了。
不过,你这燕国地图,未免也忒短了吧?
想到之前在酒店门口路明非说的,出门玩找茬游戏,然后陈家专程向他赔礼道歉。
所以,明天会是……
“鸿门宴?”
“无所谓,他们要是敢摆鸿门宴,我就请他们吃灭门羹。”路明非抬头望向窗外的漆黑夜空,眼神平静凉薄:
“先把京城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然后我看一下档期有没有空去趟欧洲。
来而不往非礼也,加图索家族送我一份大礼,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恺撒端起满满的酒杯,浅尝即止,同样望向了窗外:
“那正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