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麦芽，你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我和你爸爸都对不起她。为了我们的爱情，她背负很多。你父亲每年去美国出差，其实都是跟我在一起。这一点，你妈妈从来都知道。甚至于，因为愧疚感，你爸爸曾经想过放你妈妈自由。但是你妈妈说，天下之大，只有你爸爸身边是最好的归宿。哪怕……他们之间从未做过真正的夫妻。”好像天方夜谭，却又那么的真实。

霍亿霖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虽然他刻意隐瞒了不少东西，但是麦芽能够想象的得出，他受过的那些苦，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

麦芽摇了摇头。

一开始或许真的抱着为母亲打抱不平的心情，可是听着眼前的男人转述着母亲当年的那些话，似乎，自己也能够释怀了。

“我妈妈……真傻啊。”

麦以源的死讯几乎让他痛不欲生，他疯狂的拓展领土，不顾一切，像是不要命一般。任何肮脏不堪的事他都不惜去做。

就这样，他们约好了会一起回国。

麦芽的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也许是听到霍亿霖儿的那种讲述的口吻真的不忍心在苛责很多吧。

可后来，他渐渐明白，爱人已经死去，自己这样颓废也是无意义的。

“那为什么我外公，父母离世的时候，你没有来领养我，而是等到那个时机？这一点，我想不通。”

“我以前做过很多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不想你蹚浑水。当年霍英礼去世之后，我就被赶了出来。十六岁的我被送到美国，到二十岁，这五年，我成了唐人骂一个小帮派的头目，然后……一点一点，走到今天。”

柏拉图一样的恋爱，麦以源觉得还是对她有些残忍。可是人都是自私的，难免不会在四面楚歌的时候选择可以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那个年代，切不要说这边了，就是欧美也对同性恋者都没有包容的心态。他们处于一种被边缘，甚至会被判定为精神疾病。

对啊，她的爸爸是个同性恋者，对于异性根本没有冲动，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林芜看得出他在烦恼，在压力无处宣泄的情况之下，麦以源说了自己是同性恋者。

哪怕是知道这是一件并没有结果的事。

霍亿霖何曾如此这般过，但是提起林芜，他心里真的内疚。

说到这些，霍亿霖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变得很浅的疤痕。

麦芽垂下眸子，忽然想起那天在安妮老师家里的时候梦到母亲，她说的那些话。

“您说我妈妈当初和爸爸他们是知己。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会什么会有我的存在？”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父亲对母亲没有那个意思，是怎么可能……难不成为了完成家族的传宗接代的使命？不，这说不通。她还有大伯啊，家里两个儿子，没必要这么非逼着她父亲吧。

麦芽看着他，抿了抿唇。

也许，这些交流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至少，让她感到一种豁然开朗。

憋在心里的那些疑惑也都解开大半。

“你想要弥补遗憾，对吧。”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要弥补遗憾，我想要好好照顾你，让的你父母都能够泉下有知安心。我有的只是这些年打拼下来的东西，我没有子女，就像让你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拿去。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