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儿的液体，玫瑰的汁，微咸的汗水，还有据说是人体里最肮脏的存在——血液。皮肤也有味道，每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齐胜很喜欢白瑞的味道，即使他现在满身乱七八糟的污渍。

脏兮兮的神明，比高高在上更加吸引人。

回到房间，还是那个无窗的地方，白瑞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梦到被带去一个奢华的宴会，然后在玫瑰花丛里做爱。

玫瑰的刺扎得很痛，他被按着侵犯时，就像无数柄小剑一起刺他，密密麻麻的痛，有些刺留在了他的肉里。

做了一次，齐胜用花朵塞住冒出白浆的小穴，花汁糜烂，流出来就像血，当然也有开始被玫瑰刺扎破肉壁，刺激出的鲜血，混浊的精、玫瑰花汁，加上被稀释的血液，白瑞觉得里面很满，细小的伤口被撑开，痛更加明显。

拽住玫瑰花枝，一下子扯出来。

花朵被扯烂，里面的混合液一股脑儿涌出来，红红白白一片，倒是混合成浅粉色。齐胜舔着白瑞脸上被玫瑰刺擦伤的小口子，这具他爱不释手的身体就像受伤的阿芙洛狄忒。

还不够，应该更美些，齐胜若有所思地想。然后取出柳叶刀，在白瑞锁骨处比划起来，他眼中全是痴迷，布满兴奋的血丝：“瑞瑞，你好美啊……你真是太好看了……”

白瑞不是不想反抗，只是第一刀就切错了了位置，甲状腺上动脉被割开一道小口子，血刷一下喷出来，他张了张嘴，只有“嘶嘶嘶”声，大概气管和声带也切到了。

“你现在就死掉的话，就是死在最美的年纪，瑞瑞。”

白瑞心中一紧，他想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他一手不由自主攥紧齐胜的衣服，另一手去捂住流血的伤口。

门没关严，从外面射进的光好刺眼。

白瑞感到有点冷，血液从指缝流出，流淌之处有点儿痒。所有的痛都集中在脖子，身上和后穴的伤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看着齐胜，对方俊美的脸上沾着血点子，真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变态脸。他死死盯着那张脸，记住每一个细节，那张脸也无限放大，开始扭曲。

一种解脱的感觉漫上来，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死，或许于他而言是解脱。

那张脸颜色褪去，只有门外的那团白光十分鲜艳，就像一树阳光照耀下发白发光的槐花。槐花的味道浓烈，每到开花季节，路过一排排槐树时，白瑞总会被那一树树的香味打得鼻子微痛、头脑发昏。

白瑞记得母亲最喜欢给他做槐花饭，很香很好吃。而他总是提着一个篮子去摘槐花，不摘满一篮子绝不回家。而有一天，他坐在槐树上，一阵风来，不慎吹跑他手里的花朵，飘了下去，正落在一个拍这棵树的孩子身上，有一朵好巧不巧落在镜头上。

槐花巨大，旁侧一个精灵似的人掩映在花朵里。白瑞只以为对方是拍树，不料对方拍的正是他，而那张照片记录下他们的初见。

槐花浓烈的香风里，醉了那孩子的心。

“瑞瑞，我爱你。”齐胜吻了吻白瑞沾血的手指，那底下是他亲手切开的伤口，他不知道如何爱他，看到爱人满身血痕，便情不自禁拿出刀，让那抹艳色更浓，直到白瑞嘴唇泛白失去意识，齐胜才意识不对劲。

“吱嘎——”风吹动那半掩的门，齐胜不慌不忙拿出绑带给白瑞止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抢救不过来，尸体应该用冰棺保存还是掏空内脏做成标本？

至少福尔马林是不合适的，皮肤颜色会变，而且有毒，就不能拿出来时时把玩了。眼睛该怎么留住呢？一般动物标本的眼珠用的都是树脂假眼球，也有用别的材质更逼真些的。

但是怎么会有假物比得上白瑞这双迷人的眼睛呢？想到这，齐胜慌了几秒，他觉得白瑞不能死。于是急忙将人带去了手术室，又按铃呼叫了家庭医生。

得益于齐胜止血工作做得不错，白瑞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声带受伤，短时间说不了话了，齐胜觉得有点可惜，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有点后悔刚刚割喉的举动。

不过那份后悔仅仅存在了一小会儿，毕竟满身血污，濒临死亡的瑞瑞是那么美丽动人，花朵凋零前的那一刻，往往美得动人心魄。齐胜止血后，趁机给白瑞拍了照，各个角度的，拍了几百张，他准备挑出最满意的几张打印出来，装裱了挂在收藏室里。

齐胜悉心照料着白瑞，等着对方醒来。

纯白的空间，冰冷的医院特有的味道。

白瑞睁眼看到点滴正下落着，他扫视四周，看来他没死，只是从无窗的小房间挪到了病房。他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脖子包了圈儿纱布，里面还隐隐作痛。

齐胜正坐在床边削苹果，苹果皮又细又长，手术刀在对方手里十分灵活听话。白瑞一眼认出拿刀就是割了自己喉的凶器，他知道对方是有杀他的企图，但是为什么没死，便是一个疑问。

“瑞瑞，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齐胜将刀和苹果放到床头柜上，他迫不及待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到白瑞害怕得缩了缩，解释道，“你不要害怕，我学过临床医学，家里还有几个很专业的手术室，所以我很有分寸，不会致命的。”

白瑞心说这妥妥的是个变态了，还是有那种虐杀倾向的变态。他开始回想自己被割喉的前因后果，最后得出结论，是这家伙看到他身上是血，在舔他伤口时突然掏出刀的！

“对了，瑞瑞你喜欢哪一种保存尸体的方法呢？我是一个很民主的人，所以想提前问问你。”齐胜摸了摸白瑞的嘴巴，才想起来似的，“忘了，瑞瑞现在不能说话，那么你就眨眨眼吧，一下是好，两下是不好。”

手上还有黏黏的苹果汁，齐胜却已经从白瑞胸口滑下去，玩弄左胸乳肉，乳头颤巍巍立起，他道：“低温冷冻吗？这个以后有机会能够复活。”

“还是掏空你的内脏，涂上香料，做成木乃伊？”

“不不不，那样瑞瑞的皮肤就没有这样有弹性了，还是想想别的。瑞瑞你说只留下你的大脑，把你养在虚拟世界里，就像《黑客帝国》那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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