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头上冒冷汗。这个人十分惜命怕死,嘴里立即道,“不……不用了……”
很多时候两军对垒,拼的就是一口气。辩论也是如此,全冠清的这句话算是把气泄完了。后面不管他再有什么理由也说不出口了。
张辰,“徐长老,我大哥乔峰乃是丐帮帮主,为丐帮也立下过赫赫功劳。帮主之位更得自汪剑通他老人家亲许。”
“你们谨凭他没有立即杀了慕容复就指他坦护胡人。是不是太儿戏了些。全冠清刚刚质疑我有没有废掉慕容复的事。这样的大事,只要假以时日。江湖中人自会知道。
“徐长老,难道我大哥一听说慕容复有杀马幅帮主之嫌疑,就应该不问青红皂白立即杀上燕子坞取了慕容复的人头吗?”
“丐帮身为江湖第一大帮。副帮主被杀,难道不应该调查清楚。谁才是真凶,再报仇。而应该随便胡乱杀人吗?”
徐长老一时语塞,“这……”
原本的,今天如果那封信在。则很多东西,不言自明。这是一件微妙的事。乔峰这个人在丐帮的影响力太大。如果有人直接出来指责乔峰说他的身世或是狼子野心之类的问题,则很容易被他搞定不说,还会反受诘问。所以徐长老也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证乔峰。若汪剑通的遗书在,则要简单的多。
这种隔山打牛的手法,十分恶毒。这个证物一出来,则乔峰就被迫证明自己没有干这件事。但真正想要证明谈何容易。特别是这把扇子是前帮主,汪剑通送给乔峰的。其中的字是汪剑通亲题的。画更是徐长老这个老色鬼画的。帮中见者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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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夫人一直背转身子,双眼向地。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瞧向乔峰。但见她一对眸子晶亮如宝石,黑夜中发出闪闪光彩。乔峰微微一凛,听她说道:“妾身是无知无识的女流之辈,出外抛头露面,已是不该,何敢乱加罪名于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恳众位伯伯叔叔念着故旧之情,言明真相,替先夫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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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老沉着声音,念着扇面上的一首诗道:“咏雪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啊筛石灰。”
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
这种重要的东西一经拿出来。乔锋就有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嫌疑。
但现在没有那个重要证据。还有智光和赵钱孙的证言,则想要证明汪剑通对乔峰其实并不信任,十分的困难。
原本只要拿出来了,根本不需要问这是谁的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是一出手,这里的重要人物都会认出来——这是乔峰的。
马夫人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
那旁边的智光大师、谭公等人却都在皱眉,此时这女人显然是要逼他们说出那封信的内容。他们几人此时已都不想出来淌浑水。但这未亡人的身份和她的泼妇劲真逼急了,却不好推却。
乔峰心下恚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跪倒还礼,道:“嫂子请起。”
徐长老与马夫人对这扇子的事。并没有串供。
马夫人道:“前辈所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那徐长老慎重的接过盒子,作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打开了。旁边的人都想看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他拿出来之后,一展开,原来是一柄折扇。上面画着一幅瑞雪图。
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乔峰则莫名其妙。凝目瞧徐长老手中那折扇时,见扇面反面绘着白雪飘飘。上面提的字。也是字迹工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严肃的人正在胡扯。
扇子是马夫人通过全冠清偷到的。而全冠清又知道那扇子上的画原是徐长老画的。所以告诉了马夫人。而丐帮中的重要人物几乎都知道那把扇子是乔峰的。
此时却只听到却是些嗤笑声。
“这扇子不对,上面明明写着:‘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怎么可能是这把!!!”
徐长老翻过扇子,看了看那幅图画,砸了半天嘴。然后说:“这扇子是谁的?”他知道这东西被马夫人当众拿了出来。必然是重要的证物。所以再斜眼看乔峰道,“这到底是谁的?站出来!”
张辰不理她的态度道,“查问是不敢。我听夫人言道,马副帮主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她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那把扇子……”她原本一直极有演技,保持着一个温温懦懦的未亡人形象。此时却方寸大乱。
马夫人递出扇子后一直低着头,原本是在等着大家的惊呼和对徐长老对乔峰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