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剑法一绝。手上功夫果然极了得。秃笔翁一皱眉道:“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这是他曾经纵横天下的看家绝学。
向问天在旁边看了也是大吃一惊,见那丹青生脚下并未移动,但这三招使出之时,剑尖已及张辰面门。
外边有人答应,接着丁坚和施令威各捧一剑,走到丹青生面前。躬身奉上。丹青生从丁坚手中接了剑,道:“这剑给他。”施令威道:“是!”双手托剑,走到张辰面前。
提前示警,是出自习惯。
只是心里也在担心: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文学上的东西,很难分出高下来。但是偏偏的,就是这些文人骚客们又十分喜欢争个第一。所以常常会有,什么文章天下第一。墨宝天下无双之类的说法。
张辰与向问天从走廊上去了过去。只见那房间里除了丹青生外,另有一个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的老头儿。这人右手提着一枝大笔,在书写。其衣衫上都是墨迹。
向问天摇头道:“甚么都不想换。”
丹青生此时脸色发白,跟刚刚的半醉状态完全不同。他的酒早就惊醒了,一把将剑扔到地上道,“不打了,我剑法比不过你。”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道,“但这幅画,我要定了。”
张辰松开向问天的衣角,往前走了两步道,“我说我们这次带来的字。比你写的强百倍。你不敢看,也就罢了。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
丹青生败落但却不肯服输。他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又攻将过来,这一次乃是硬劈硬砍,当头一剑砍落,叫道:“小心了!”
他眼见对方长剑顺着自己剑锋滑将上来,无法破解。只得左掌猛力拍向张辰的剑身,想借力向后跃起。
对于门外多站着的两个人。他居然也全不理会。
这个结果使旁边的丁坚、施令威两人都是一惊,他们都知道丹青生败了,但对于张辰破掉那三招的手法,完全没看懂。
张辰,“四庄主喝了这许多的酒,不需要醒醒酒再打吗?”
只见那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丹青生放大喉咙叫道:“拿两把剑来!”
门外看到施令威正站在过道上。他看见张辰和向问天后,脸上有些难色的看着了一眼不远处。
张辰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不到丹青生所在的房间里的情形。但听语气这丹青生应该是正在求另一位庄主帮他比剑。
丹青生急问道,“那么说来,你是为了什么呢?”
丹青生急了,但是知道这三庄主。若是不看看他写的字,想求他好好帮自己赢得行旅图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秃笔翁道:“韩愈品评张旭道:‘喜怒窘穷,忱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此公正是我辈中人,不平有动于心,发之于草书,有如仗剑一挥,不亦快哉!”
对于旁边的丹青生,和丁坚、施令威来说,这种买卖要是不作就是脑子有病了。
这话显然是冲外面的张辰和向问天说的。而且说的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
但他心却不在字上。
舞动长剑,一招“白虹贯日”,跟着变“春风杨柳”,又变“腾蛟起凤”,三剑一气呵成。
“唉呀,三哥……”丹青生要再说时。那秃笔翁已经两手认真的举起手中的字,看来是打算自己欣赏。一边大声道,“外面的两位朋友。梅庄并不见外客。请回。”
那旁边的张辰用手暗暗拉了他一下,出声道,“三庄主的字,临摹的倒是似模似样。可惜少了一分活气。”
张辰与向问天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说完作出要走的样子。那向问天在一边不停的暗暗对他作大拇指的手势。意思是说的好。心想,人家叫我天王老子。只因我说话作事。执意妄为。你比我狠多了。
那秃笔翁伸出双手要抓人一样急怒道:“那你为甚么拿来给我看?”
但向问天的反应却真的向脑子有病,他摇头道:“不行!”旁边的人都是一愕。几个人差点惊倒在地上了。
向问天抬手道,“赌注自然就是这幅画。”
丹青生嘿嘿一笑,“我生平好酒。剑法自来自酒中,喝得越多,剑意越纯。”
那旁边的施令威此时小声说道,“两位请留步。那边是我们的三庄主秃笔翁的住处。他平素不喜欢别人靠近。还请两位海涵。”
丹青生立即道:“好,好!说得爽快!这房间甚是宽敞,我便和这位风兄弟来比划两手。风兄弟,你的剑呢?”
张辰笑笑不再说话。
将那卷轴展开了。
所以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一会儿,嘴里赞个不绝。“好,好字。写的真好。意境深远。”
丹青生在一边偷偷擦汗。
只是那三庄主似乎十分持重,并不答话。
丹青生叫苦,“唉呀,三哥。我这心是真乱了。您就帮我赢了那小子,将那幅行旅图赢给我呀。我的心就回来了。”
张辰此时在一边心想,其实向问天这话有些过了。还不如就说是求名而来。因为若真的什么都不为。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心。当然了这时的丹青生被欲念蒙住了心,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张辰话一出口。那室内所有人都忽的一下不出声了。连丹青生都吃惊的回头看着张辰。
张辰对于草书所知不多。但见帖尾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此帖的是非同小可。
那丹青生在一边陪笑说,“三哥。你看,你看,他们带的可是真家伙。还有我的‘松山行旅图’都是真迹呀……”
向问天道:“我们来到梅庄,不求一事。不求一物。风兄弟只不过来到天下武学的巅峰之所,与当世高手印证剑法。倘若侥幸得胜,我们转身便走,甚么赌注都不要。”
向问天也是皱了一下眉才想明白,“……居然连内力都不用,就能一招败敌。这一击看似普通实则巧到极点,若剑神在世……”
他现在被幅画勾住了魂又怎么能放得过。眼看东西就在眼前,简直如馋猫见了鱼一样,说什么也放不下。
这四兄弟财大气粗,居在这梅庄之中。所奉上的剑。也是上好的青钢剑。剑乌黑中透着点点嫣红的梅红。一看之下就知道不是凡品。
那向问天此时已经将背包中的画轴拿了出来。
丹青生的眼睛离不开向问天已经卷好的画轴,口中说道,“那我要是输了呢?我得输什么给你。”这人也算是比较懂规矩的人。所以先问明了赌注。
向问天朗声道,“我有一幅字贴,也想请三庄主过一过目。”
张辰长剑跟着往外撩起。那丹青生的左掌堪堪擦着剑锋过去。两人瞬间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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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好就收,不等那秃笔翁写完,便两手将那率意帖卷收起来,包入包裹。
秃笔翁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看都已经看过了,怎么能只当从来没看过?”
向问天呵呵一笑道:“三庄主当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那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
秃笔翁忙问:“赌甚么?”
丹青生立即在旁插话说道:“三哥,此两人有些疯疯癫癫。他说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友的剑法。”
秃笔翁道:“倘若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之中,不论哪一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在下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奉送三庄主,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奉送四庄主。”
秃笔翁哼了一声道,“华山派的?你若刚刚要了我的《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不知要比他华山剑法强多少倍。罢了,我就陪你玩一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