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一到光影忽然从远处天际飞来。竟似仿佛与阳光同步,快到使人肉眼无法辨识。直到临至薛云凰面前时,才逐渐降速,落在了她的肩上。薛云凰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凝重:“你是想说,他如今亦有意与剑斋一决胜负?此事倒也不无可能,其实我那弟子秦可人,亦是如此猜测。说这位武安王可能是故意如此,将麾下众人,调往南海,欲引诱我静池剑斋与他一战。可无论怎样都好,这次我剑斋都不会畏惧。他如真有这样的打算,本宫会令他后悔的!”
至于嬴冲,此人的战力固然使人棘手,可他们剑斋,也并非一定要与之力敌不可。
“他这是算计太多!换在平常时候,以武安王府如今的力量,我剑斋动手前必定会仔细三思。可如今,却平白给了我等机会。”
那竖子必有所恃,可他却不知自己面临的,究竟是何等样的敌人。这次有意出手的,可远远不是一个静池剑斋——
且武安王府如今的敌人,实是多不胜数——
他有心就这么转身离去,可想想还是罢休。周衍的面子还是要顾的,那个家伙毕竟是在风月阁里入了股,今日请自己过去,是有借他之势镇场之意。
谢安乃正人君子,似这种场合,是万万不会参与的。故而在半路就已下了嬴冲的马车,告辞离去。
尤其当想到自家的娇妻有孕在身,且生产在即,嬴冲就更觉心愧。然后明悟于心,自己确实已变了,心境再非少年之时,
薛云凰长吸了一口气,随后目中精芒毕露:“他是因掌握那地下海眼,所以有恃无恐。可如这虚空裂隙,已被我剑斋掌握,那形势又将如何?”
说到此处,薛云凰又柳眉飞扬:“嬴冲之意,无非是欲在伐魏与夺嫡之争前,先将我静池剑斋解决。恰好本宫,亦不打算继续拖延。这次也是最好的机会,此子这般信心十足,设局相邀,本宫岂能不应?再反过来说,他这般举措,岂非也是一种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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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脑子里想了片刻,大自在功就让他做出了选择。相较于眼前的不适,他看重信诺守约。只是以后,这种地方还是尽量不来为妙。
三年以来,那嬴冲出人意料的涉足南洋,又经营封地,修通武安渠,固然是实力大增,打破了许多智者以为武安王府势力已至瓶颈期的预测。可静池剑斋解除封山后爆发的力量,却亦非常人能够想象。
薛云凰默默无言,知晓李光源说了这么多,其实就只为问她。这次他们静池剑斋,真有可能拿下秦武安王嬴冲?
除此之外,剑斋所有在秦境之内的底层弟子,亦已全数撤离。留下来的,都是勇悍敢战的精英。再不似三年之前,投鼠忌器,
哪怕静池剑斋的底蕴再怎么强大,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攻打此处,亦必定死伤狼藉。
而嬴冲虽自问是久经欢场,可当他踏入这座风月阁时,却是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几年未至这样的场所,就感觉已没了以前的滋味,格格不入。
半刻之后,嬴冲的车驾就已来到了梨园街口。三年之前,他血洗咸阳之夜,也将这梨园烧了大半。
不过那风月阁的老鸨,却明显将他的到来视为大事。不但把楼内所有空闲人等,所有还未接客的姑娘,都集中在了大门口。更将几位红牌魁全数唤了过来,陪在周衍的身后,迎候嬴冲的光临。
嬴冲闻言失笑,心想叶凌雪可未必乐意接受这等人的祝福。这倒不是他轻贱这些人的身份,而是叶凌雪出身世家大阀,深受礼法影响。哪怕是她幼年时是在长生道生活,不似平常的世族女子那般呆板,可有些观念还是改不过来的。
李光源闻言不禁心神微寒,倒吸了一口寒气:“他竟处心积虑至此?”
只是那老鸨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古怪。有红包领自是让人欢喜,可这红包里的钱只有十两银票不说,且每个人都是一样,贵如魁,贱如奴童,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在这位武安王面前,她却是半点都不敢放肆。无论怎样,今日这位郡王的驾临,对于风月阁而言,确是莫大喜事。别说是红包十两,便是反向他们收钱,也是求之不得,
而今咸阳城内,即便是以几位皇子之尊,亦未必能及得上眼前这位尊贵。今日武安王能够驾临于此,实是蓬荜生辉。
嬴冲却浑然不觉,依然自我感觉良好。他以为那些红包里都是百两金票来着,见那些收下红包之人都笑得开心,便也很是高兴的在周衍的陪同下,往那三楼行去。
不过那楼梯才走到一半,嬴冲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微微凝神。
“嬴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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