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悔此时却又转过身,眸光清冷,与郭嘉对视:“他是要打算挟制殿下他,撤出此战?他不会同意的,事后也会怨你。”首先问出这句的,却是那位红甲少女:“那太学主,竟有这等气魄?”
——冲击皇天境,也就意味着斩破天道枷锁。成则入道金仙,败者灰飞烟灭,灵魄无存,凶险莫测。
一个玄天位的大阴阳师而已,哪怕入微之能,还算不错,可——
“在这图内冲击皇天境,你可确定?”
对于刘雪岩之语,他绝不敢忽视。这位白衣卿相,可不仅仅只是他的谋士而已,更是一位世间罕见的玄天位阴阳师。如今距离权天,也只差临门一脚。
天圣帝浓眉微扬:“或是去寻冲儿麾下,那位阴阳师了。”
“陛下,想必有惊无险——”
他下意识的就又把目光,再次往那空中的太学主望去,脸色难看之至。
此时弥漫整个战场的幻雾,正是吴不悔与云光海携力所为。由后者强聚地脉,在这里制造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地眼’,以供应吴不悔施展幻法时的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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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天圣帝的眼眸中,却并无欢喜,反而现出了几分忧意。
那红甲少女目光微凝,而后幸灾乐祸的笑:“如此看来,你们那位陛下,只怕情形不妙。”
“说来那位武安王殿下的胆量,也当真了得。竟敢将你三人,暴露在本宫眼前。你说本宫如现在动手,将你们三人尽数打杀,他会否痛彻心肺?”
今日错非是嬴冲准备的幻法,令此间埋伏的十万魏军,还有那两支道兵,都全数晕迷,失去了作用。他这边要想破局,还要用上无数气力不可。
正说话时,刘雪岩却是面色一变,感觉心脏一阵惊悸,出现一阵超出常理的脉动。
且这位尤擅占卜之术,能测凶吉,其人一应言语,都不可忽视,
吴不悔于是亦神色肃然,将那云罗伞张开:“那么妖后殿下,可欲一试?”
然而那位,也必将有一段时间,掌握法域之力!
吴不悔神情专注,定目细望,直到确证那少女,已经远离,这才开口道:“如今妖族中,竟亦有守信之人。”
这分明是事前就有筹谋计划,按部就班的举止。
“明白了。”
刘雪岩心知其意,却也无法安慰。他已为武安郡王占过一卦,卦象却模糊不清,这应是那位殿下有器物镇压气运之故,却已使他难知凶吉。
郭嘉神色淡然的回应:“郭某在阵法一道,谈不上精通。可道出此言者,却是王妃殿下。”
郭嘉眉头紧皱,看向了百余里外,那片元力动荡的源头:“倒是那太学主的这座五方五行阵,颇为可虑。白芳菲对山河社稷图势在必得,可以她一人之力,未必就能将这阵破解。”
而那吴不悔,依然是俏生生的立在原地。郭嘉则是在阵盘上盘坐如故,似乎从未动过。
红甲少女探手接过,仅仅只扫了一眼,就将之收入到袖中。之后却又眼含异色,面色阴晴不定,看着此间三人。
思绪至此,红甲少女却忽觉眼前一幻,目中所见的影响似有变换。随后就心生警兆,神色大变,整个人迅速滑退,撤出了百丈之物。随后又猛咬舌尖,使心神恢复晴明。
她能看出来,其实那位巴山妖后并未认真,刚才所有举动,其实是恐吓试探居多,并未包含真正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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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大势已定,只是臣仍有不安。那太学主也就罢了,那儒门五*君*子,仍需小心。”
这里正有几架飞车平凑而成阵盘悬浮,而吴不悔、郭嘉与云光海三人,还有一位红甲少女,正在其上或坐或立。
“天狐幻法?”
且他以阴阳术占卜的结果,也是直指这五人动向,似有不详。
少女一声冷哼,而后自嘲一笑:“原来如此!原来不是对本宫放心,而是自信。”
红甲少女微微蹙眉,淡淡的看了这位一眼,目含惑然之色。
“只是为防万一!皇天位境的太学主,谁都不知他会强到何等地步。我等也不知那位陛下,到底有何策应对。”
郭嘉一叹:“如事不得已,自然需以保全自身为上。而非是为嬴氏皇族火中取栗。不令主君置身险地,亦是我等臣子之责。”
吴不悔目光微闪,随后笑了笑,就又不置可否的看向了远方。
她并无阻止郭嘉之意,只是提醒而已。
——不令主君置身险地,此言何等的冠冕堂皇?可此举是否违逆了嬴冲心意,又是否有着私心,只有郭嘉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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