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师弟!快人快语——”“如今想见师弟一面,可真不容易。好在今日运气不错,恰好撞见。愚兄近日欲邀师弟过府一叙,不知师弟近日,可有空暇?”
可这一门,早就非是当初的纯粹道门。里面乌烟瘴气,绝非是什么好东西。
嬴冲愣了愣神,而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要敢当面给你难堪,本王让他们林家日后都活不下去!”
嬴冲先是禁不住哑然失笑,可随即他目光,又恢复了凝肃:“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
“啧,男儿果然都是薄情之辈——”
嬴冲依旧一副冷峻的模样,朝着那群贵女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转过头来答王籍:“师兄要议的事情,可是指北方四州的茶马生意与榷场?说到此事,本王其实也欲寻你商量来着。你我师兄弟,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师兄每年能给我多少茶叶?能否疏通沿途水道,保证沿途畅通?给我武安王府的底价是多少?”
王籍先是一阵懵懂,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不禁哈哈大笑:“今日虽只是太后的生辰庆典,却也不能不顾朝仪。我拿一柄折扇,像什么样?倒是师弟你这顶盔掼甲的,可有何用意?”
王籍一阵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心想他这师弟的心胸,可真狭隘,连这都要记仇么?
“师弟你这可是,离别钩?”
嬴冲估计自己哪怕换个供货商,也赚不到多少银钱,反而多生变数。可这茶马生意,哪怕他不赚钱,也不愿使这门生意,继续掌握在儒家的手中。
当嬴冲远隔着数百丈,听见后面王籍的呼唤声时,就不禁一阵暗叹。心想早知如此,就不该顾忌,直接用那宫中走马的特权,直奔那太政殿才是。
于是他现在又开始头疼,到底该如何处置这林依语才好。甚至萌生出了,将这昔日的旧欢,‘处置’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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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之后,他在武安王府休息了一整日,都未起意去见那林依语。这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合欢教精心培育的魅女之一,也是此教圣女的备选。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
叶凌雪的粉面上,顿时是红潮满面,下意识的就急急解释道:“臣妾只是想要提醒夫君而已,别让人议论你薄情寡义。你把她丢在外面,如今都已大半年。是杀是刮,总需给她个交代,”
正要说条件,他的瞳孔就微微收缩,看着嬴冲挂在腰间的弧形剑鞘——
那合欢教虽非邪教,只是道家的一脉支流,讲究以阴阳交泰,和合**的法门,问鼎天道。
就是嬴鼎天的这份情报,将嬴冲对林依语的所有美好印象,都全数粉碎。
进入皇宫之后,夫妇二人就又分头行动。嬴冲要前往太政殿参拜圣上,随朝臣恭贺。而叶凌雪身为郡王妃,超品命妇,大秦身份最尊贵的几十位女人之一,则需前往林太后处贺寿陪驾。
嬴冲略有些担心,他与林家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当初因那林国丈之事,几乎将这位太后气晕。
林依语当年对他曲意奉承的目的为何?对自己能有几分真心?那日为自己挡刀。是欲回到他身边么?又是什么用意?
而如今两国边境的两大榷场之一,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嬴冲一边感叹着,一边摇头,心想连自己都是这样了,又何况其他的男子?
嬴冲‘呵呵’的笑,此时恰好有一行贵女,正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宫内深处行去。嬴冲便转过头,眼神冷厉的朝那边凝视了一眼。以手按剑,显出威严冷酷之态。
嬴冲却并未答话,眼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王籍手中的那枚玉圭:“师兄这次,怎么没拿折扇了?”
——这也算是一种报复了。
毕竟名义上,这个比天圣帝还年轻的女子,才是大秦妇人中,位于最顶端的那位。
可叶凌雪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自负一笑:“怕什么?所谓妻凭夫贵,我家夫君,可是当朝郡王!手掌南北数十万雄兵,是大秦最顶尖的权阀,便是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本宫怎样的。”
目送叶凌雪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离去,嬴冲才又带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嬴月儿,迈步走向了太政殿。只是他运气不好,才没走几步,就撞见了熟人。
嬴冲却是例外,他有剑履上殿的特权。而朝会之时,他要携带什么样的剑器,就全看他心意了。这离别钩,也算是剑,勉强算——
也不知是否巧合,此时刚好有一位二品大员从旁走过,竟也认得这东西的来历,不禁一声惊呼:“这是离别钩?”
王籍循着这声音望过去,只见那正是当朝正二品的右都察御史李阳。此刻这位的脸上,却毫无血色,眸中微含惧意。
见得此景,王籍心中了然,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示之以威。嬴冲有离别钩在手,他可以随时随刻,取任何一位官员的性命。且只需一个宝物‘失窃’就可脱罪,也自有人代死,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思及此处,王籍不禁摇头,心里已开始替左尚书仆射裴宏志哀叹起来。
有这样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这位当朝宰相日后,怕是有得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