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博闻言,不由眼神微凝,看向了身旁的‘好友’。他舅舅李哲春的事情,早已成他心中的疮疤,不容别人碰触。
说来此事,也确令他恼火。李哲春与那百里长息联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参与了百里长息及武阳嬴氏走私墨甲案,惹得圣上勃然大怒。使他们福王府,想为他脱罪都不成。不但被削官夺职,还要发配至青海戎边。
——这也就等于是送死了,青海那边妖兽成群。在那地方戎边的罪人,可说是十死无生。说是十载之后就可回归,可其实很难活过三年。
而舅舅他的祸因,就是自己年前的一时任性——
“你这是何意?”
放下了酒杯,嬴博眯起了双眼:“魏轩,你莫非是看我嬴博不顺眼么?”
“怎会?”
那魏轩淡然一笑:“只是想问,李御史落到如此下场,福王与世子,还能忍么?”
便是嬴冲,也不自禁的昂起了头颅,挺起了胸膛。在军乐声中,带着身后的几十个方阵,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军歌,整齐划一的往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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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语中之意,到底是指接下来天圣帝的清查田亩,还是诸皇子的夺位?
魏轩面色铁青,不过他知二人这番话,是由自己先挑起。故而并未发作,良久之后,才苦笑道:“世子,你我如今,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又何需做这豆萁之煎?”
两次惨败,魏氏全盛时召集的三十五万大军,最后只剩不到二十万,还有近二十名天位陨落。只能固守封地,才免去了覆亡之劫。
可见宫门之前,搭建有几个巨大的高台,天圣帝与朝中群臣早已等候在此,翘首以盼。
他希望是前者,五年前那儒法二家联手,能胜天圣帝一局,就必定能胜那位陛下第二局。
嬴冲受封武安郡王,嬴完我封靖武侯,宣娘封安顺侯,这是月前就已确定之事。三人也都已提前受封,故而这次参与的,都只是嬴冲的部将。
望见此景,除了那些俘虏之外,所有的秦军方阵,都是精神一振。
父王说嬴冲此子,只能得意一时,绝不可能长久一世。可要到何时,才能灭一灭那家伙的嚣张气焰?
此言道出,魏轩的的面色,就也难看无比。这次大乘天国之乱,对魏氏而言,的确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创。
嬴博毫不留情,又继续嘲讽:“还有那位的王号‘武安’,恰好与你们的武安郡的名称相同呢。陛下之意,莫非是要将这武安郡,也赐给武安王殿下不成?”
※※※※足足小半日之后,嬴冲与身后四十个千人方阵,还有那近两万人的匈奴俘虏,才行进到了咸阳宫的午门方位。
在军政两方的势力,都大幅跌落,成为当朝九国公中,垫底的存在。
此时此刻,即便他们父子心内再怎么不满,又能怎样?那嬴冲已今非昔比,在这个时候挑衅,只会为自家招灾惹祸。
总计是一个世侯,两个世伯,还有十二个降等世袭的伯爵,以及其余子爵男爵等等多达数百余位。
嬴博不禁一声冷哂,心想这是挑拨吧?可他嬴博,早非是一年前的嬴博了。
于是这次战后,宁州的诸多世族,都纷纷解除了与魏氏之间‘宗党’的关系。一部分转投武德郡王,一部分则靠向了安国嬴氏。
“确实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