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办不到,且不说西凉那边,未必还有气力再次聚集大军。便是他这里,明年必定不可能还呆在北疆。那冒顿身周诸臣,都纷纷怒喝出声。不过用的都是匈奴语,嬴冲就只当是听不懂,充耳未闻。
总而言之,嬴冲直到见了冒顿之后,才真正确信。有‘日月天’的见证,这份和约,确实可真真正正的,约束匈奴之民。
哪怕有二三人死于刺杀,也都是身殒于武者之手,且刺客往往都是当场身殒。
而冒顿此时也微一抬手,止住了众臣的言语。
嬴冲早就被这位的目光,盯到全身发寒。不过此刻,他亦未现半点怯意,反而是眼中精芒吐露,毫不相让的与冒顿对视。
语声微顿,嬴冲冷笑:“单于如有覆亡我军之能,何需签下这合约,称大秦为兄?”
日月天的震怒与反噬,匈奴人消受不起,身为日月天之子的冒顿,也同样承受不住。
那枢密院不将他们兄妹几个拆散安置,如何肯安心?那位荣国公,这次可不会对他讲什么情面。
只有那位左王将昆别,依然语含不服的冷哼道:“要不是左大将那混账受骗上当,擅自出战。你们这些秦军,怎会有靠近楞河的机会?单于大人,又怎可能给你们机会筑城?”
和议既成,大秦一方许多防范的心思,都可放下一些。而随着那‘日月天’的意志,消逝散去。匈奴人肃穆庄严的神情,也渐显柔和。
“我大秦万胜!”
“大帅英明!”
而那炉丘城的内外秦军,情绪都被他此举煽动,一时兴奋激昂到了极致。
回归炉丘城,嬴冲并未进入,而是骑着战马,手捧着那才刚签订好的文书,绕城而走。
然而真正的名将,沙场上的本事,只占三分。还有着合纵,连横,天时,地利,等方方面面——
“住口!”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和议之时,天圣帝要命御前侍卫总管越倾城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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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李靖如未能在无名坡,成功重创匈奴。那么他必定会放弃继续北上,避开与匈奴王帐军的正面决战,
嬴冲挑了挑眉,眼看着这位带着群臣离去,之后也不再停留,手捧着那议和文书,走下了这祭天坛。
“安敢放肆!”
有越倾城的震慑,才可使匈奴打消叵测之心。
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绝不可能,是他头顶的这片苍茫青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雄壮悲慨的歌声,越来越是洪亮。
十余里外。正策骑行入营帐的冒顿,亦有惊觉。这位转过头看了片刻,而后一声惊叹。
“一举而得数十万军心,此子果非常人!”
而当冒顿再回过头时,已是意兴阑珊:“吾忧身逝之后,孪鞮氏迟早要沦落到为此人牧马执鞭。”
所谓孪鞮氏,正是匈奴人的王族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