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没奈何,只好临时从冀州士人中招募了一些看得顺眼的,用于看管。又以官府的名义,准备从各地借些粮秣。只需待十几日后,就可将这些,都一股脑丢给寇准头疼去。所以他如今之处境,比之父亲那时还要恶劣,不能不殚精竭虑,将一切祸患剪于萌芽中。
弥勒教号称要建人人平等之世,行事比苍南寇军更激进。所过之处,必定诛戮当地大户,所占县衙府城的田籍文书,都尽皆焚毁。甚至有段时日,还欲均分田地,以揽民心。
仅仅一日时间,北面的两个郡,几十个县治,就足有十三万军,在名义上归附于他的旗下序列,愿意听从他的调度。
这些世族之军,他不敢用于野战。可只拿来守城的话,还是能派上几分用场的。
如今这条被打通了的路途,又被嬴冲堵死,岂能不让这些世族愤恨?
只有人和财物都在冀州,身在匈奴兵锋之下,有了切肤之痛,才会与他同仇敌忾,倾力相助。可若人和财都走了,哪怕有族军在他麾下效力,嬴冲也用的不放心,谁知这些人会捅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错非是破虏军南下,与冀州府军联手,逼迫彭莹玉的大乘军,不得不离开阳郡。这件事,可能真就被那位天净大将军办成了。
这些人的家乡远在冀西,他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也是鞭长莫及,所以不太热心。且寇准除了宛州牧之外,还有冀州宣抚使的头衔,安置流民,正是他的责任。
也就在次日辰时之后,嬴冲又陆续接到了三个好消息。一是位于宿州郡的破虏军两师,已奉他之命,合力将嬴世继等人拿下,正囚押在宿州郡内;一个是嬴宣娘在聂县再次大胜,收降贼军八万人,是日李轨率五千护教军,连同仅余的三千尊墨甲,试图泅水渡河。却被北岸早就以逸待劳的两千铁龙骑与杨业六千人联手一鼓而破,全歼于獐河之北,只有李轨一人,只身逃离。而仅隔一个时辰之后,大乘军用来安置家小妇孺的‘老营’,也在东面一百二十里处,落在了折克行的手中。
此外还有条军令,所有朝廷命官,不奉他之令,私自离开冀州境内者,皆就地斩之!
六名权天么?
嬴冲目中精芒闪现,他能辨出其中六人,皆为权天强者。汤神昊,嬴弃疾,彭莹玉,还有三位不知名的顶尖大能。而其余虽不过是玄天或者大天境,可实力亦极其不俗。
在嬴冲的‘龙视术’所及之处,赫然有着十数道强横灵机,正从各处飞扑而至。
帐内如此,帐外则益发的昏暗,哪怕是天位强者聚真元于目中,也最多只能及三百丈外。
反而是他们,越早将对手解决,越能腾出余裕镇压变数。
且关东不同于冀州,赵韩魏三国侵占了关东诸郡,就没打算吐出来。而北方冀州,匈奴掳掠一番之后,还会退去。毕竟这里,并没有匈奴人的牧场。
日后冀州诸郡,哪怕大秦拿回来,也难安抚当地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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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果在他念动之刻,就有一团黑雾,立时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只须臾间就弥漫四野,遮蔽天际。明明是清晨时分,可四面却是昏暗如夜。
而在嬴冲身边,那嬴月儿等人,亦都神情微凝。心知大战将临,都纷纷手握兵刃,走出了帐外。
再有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他败亡。难免上下其手。收买出卖,无论什么样的龌龊事,都能做得出来,
且再等上几天,估计许多人心里估计都会咒骂他。
可无论这些人怎么样的热情,嬴冲都平淡视之。这些人或有些是出自真心,可更多的却是别有用意,又或是无可奈何。
天色昏暗,目难视物。来者身影模糊,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可孔殇也同样少了许多顾忌,神甲‘玄鸟’覆盖全身,瞬时拔空而起。
近前之后,孔殇就已知对面,必定是一位实力无限接近于权天级的玄修,也就是这一时代,所谓的‘柱国’。
眼见那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宝物,凶猛照来,孔殇却毫无畏意,手持翎扇,直接就一道‘五色神光’刷出,使那宝物无力飞坠落下。而后那长刀挥斩,带着迷幻心神之力,蓦然斜掠虚空。
就在这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身躯骤然粉碎开来,直接炸成了血粉。一身通天道法,还未能施展半点,就已是道消神殒,却直道死都完全不知,自己是因何而亡。
孔殇冷冷一哂,浑不在意,只将那散出五色之光的宝物取在手里。入手之后,才发现是一面齐聚五行之力的旗幡,这使他眉头微挑,眼现喜色,
他是道武双修,可在复生之后,虽有了‘玄鸟’墨甲,却无相应的灵宝傍身。这件东西,正合他用,也可籍此,掩饰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