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数十里外,嬴弃疾正面色青冷,目如幽火的看着峡道中的那一幕幕,看着那数十万大军奔散逃亡。之后数月,这个狭窄谷道都将是他最紧要的后路粮道,也是大秦北方最后一道防线隘口,绝不可轻弃。
一声叹息,男子又好奇道:“赢兄你.似丝毫不绝意外?”
而嬴冲这次从楼峰关离去之前,总算是没忘了让人往咸阳城报捷。除了露布飞捷之外,他自己也发出了迅鹰给咸阳,报于天圣帝知晓。
说不定,这安国府军真能在冀州,挡住左谷蠡王的铁蹄——
男子则是哑然无言,目光定定的看着七十里外,最后唇角轻挑,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这也是好事,他已出关了。”
一旦嬴冲至楼峰口一日,既大破彭莹玉的消息传开。那么无论是宁宛二州之民,还是京城咸阳里的诸臣,只怕都将心思大定,对这位安国公心生期待。
之前就因大破苍南寇军之后,忘了给咸阳宫中报信,被天圣帝飞书叱责。
“意外什么?意外他果然是心思叵测?”
男子心知这是他见嬴冲连胜之后,心里不自禁产生的变化。而他本人尚且如此,又何况他人?
除非是放弃对主将人选的坚持,在这十数日内,为天圣帝准备好足够的钱粮兵甲——可这还有何意义?
嬴弃疾冷哂:“论及用兵,彭莹玉又岂是他的对手?”
此外这十万俘虏中,修为到五阶的少而又少。只因实力高的。逃命的速度,同样也快。
不过这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手中,又多了个可用之人。赢如为人之沉稳,其实更胜于嬴福,看守楼峰关,最让他放心不过。
事实也是如此,当嬴冲策骑向前,沿途都是尸体与跪倒在地的俘虏。后者都放弃了兵甲,跪在大道两旁。尤其是峡口处,总数有近十万之巨,三五个兵员,就需看守几十号人,让嬴冲看了后,颇觉担忧。
嬴冲携带一千近卫出关的时候,嬴宣娘种师道等人都已率军远去。这楼峰口关内,除了留下一旅之军守卫之外,几乎倾巢而出。
在他旁边的阴柔男子,却是一阵感慨着道:“居然这么快就已败了,他到楼峰关,仅仅才一日而已吧?此子的锋芒,竟是凌厉至此。”
——那是他从炼神壶里出来之后看到的,陛下在书信中,差点将他骂到狗血淋头。
出了峡口之后,依然能见到零零散散的俘虏,还有不少护教军的尸首。显然这些大乘军的精锐,还有人试图断后抵抗,却被嬴宣娘果断的打散镇压了。
且看得出来,嬴宣娘的用兵老到。始终在约束着全军,脚步不紧不慢,一直留存着体力。
然后折克行所部两万人,则又加快了速度,往右翼方向前插。在有意无意的,控制着大乘军的逃亡路线。
“獐河么?”
嬴冲脑海里现出了冀州境内的部分地图,心想他这二姐心思够狠。这是要将大乘军,逼到獐河与阳山之间的三角地带,然后将之一举全歼。
只需一日,当他们把大乘军驱赶到那处的时候,后者多半已体力耗尽了。手中又无粮草吃食,除了全军降服之外,再无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