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嬴氏在郡东诸县的田产,还仅仅只是开始——故而当嬴冲这句话道出,在场之人都是面面相觑,眼神交流。有人在想该如何成为这三人之一,又该推举何人才能保住自家利益?也有人在想他们真要是怎么做了,那就是彻底上了安国府的船,从此与武阳嬴氏结仇,这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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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国难思良将,朕如今只恨神通早亡。他若还在,岂能使朕,落到这等田地?”
看着这位筋疲力竭的帝王,米朝天痛心之至,只能微一俯身道:“都是奸人作祟,长久不了,还请陛下振作!”
米朝天神情慌张,急忙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碧蓝色的丹丸,强行耗开了天圣帝的牙关,为他喂服下去。同时米朝天的目光,也往那奏章上的文字扫了一眼。然后他神情也是微变,目含心惊之色。
天圣帝深深一个呼吸,却觉胸膛里刀砍斧削般的疼。割让关东诸郡,使他背上了失去‘祖地’的名声。而如今匈奴左翼诸部南下,则使他数十年北拒外胡的功绩,都被尽数抹去。
却从始至终都无人,想着要为那鲁氏与令狐氏说一句话。
嬴冲第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安国上镇,还有武阳嬴氏的两万降军。可此时此刻,那些降卒的精气神,都已与之前大为不同。
“——只是短短五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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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身边,那百余位士人,则都是面如土色。不但心惊于安国府的手段,更担忧他们手中的筹码已经不足。
望着此人,嬴冲心中畅快之余,也暗暗自哂。知晓自己心理有些不对,可他就是想要这老匹夫,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将他手里的东西,全数粉碎剥夺!
——嬴冲既然招纳了武阳嬴氏这两万降卒,那么安国府兵力匮乏之患,就已解决了至少小半,
只是有那田地吊在前面,又有前程许诺,又使他们无法拒绝。
“陛下!”
也就在众人迟疑不决,意欲讨价还价之刻,远方忽然传出了一声苍凉号鸣,随后那脚下大地也微微震晃。
更心忧的是此刻,北方之祸一旦应对不当,那就不是元气大伤,而是举国动乱。
——天圣,天圣,这年号何其可笑?
心中忧愤,天圣帝的视线模糊,似隐隐望见了这书房中,一位袍服如雪的修长身影,正神情冷酷的望着他,在对他说话。
“——汝之所为,倒行逆施,必遭天弃!五十年后,吾于东鲁,坐观秦亡!”
这是他年轻时的记忆,可这刻在他眼前,那人的身影却依然是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生动,记忆犹新。
也在这一天,他遭遇了永生永世都难化解磨灭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