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时间之后,上官家的六十三艘千料大船,皆已安然通过。所有的锁链,也再次拉起,横亘于江中。
可此时这阳江之上,除了那些落水呼救之人外,其余一切都是寂静若死。
“这真是,疯了——”
司马元德已经被人救上了岸,可当他望着江中足足七十余条被轰沉的船只,以及那江面飘散的鲜血时,却不禁神情怔忡,眼中微现悔意。
而当这位,再转目看向那依然高坐于轮船上的嬴冲时,心中已再无丝毫怨恨,只剩下惊悸与敬畏。
这位能够毫不犹豫,将七十余艘千料大船一举轰沉,死伤上千条人命而毫不眨眼,性情之跋扈霸道,真乃他平生仅见。
司马元德怀疑,今日这里的千条货船,若再继续冲击下去。那么这位国公也同样不会收手,哪怕将所有船只尽数打沉,亦在所不惜!
到底是谁说的此子生性仁善,心慈手软?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比之咸阳中四恶之首的传说,还要更恶十分!
眯着眼,嬴月儿一声冷笑,然后她目光,就扫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嬴小小。那杏眼之中,全是捉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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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千条人命——
相较于嬴冲,叶家的手段要温和的多。叶阀势力横跨南方古叶两河,也从过路的商贩手中抽水,收取例钱。可却从未使用过这种激烈手段,只是不许势力范围内的郡县,与那些不守规矩的商人交易,也不允其停靠。
心想夫君他,可真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概。被这数十万人盯视,却能夷然不惧,挥洒自若。
如今嬴冲扯着搜查屠千鸟,清肃水匪乱军的大旗,即便有御史弹劾,也不过是相互扯皮之局,最终多半不了了之。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曾见过此女的画像。身份为西秦的通缉要犯,曾经使父王吃亏不小。不过在两年之前,此女就已死了安王麾下一位绝代女将的箭下,尸骨无存。且那女人的姓名,可绝不是李小仙。
现在的嬴冲,根本就不愁对手的动作,只愁他们不动。
“你不懂!”
这个时候,只有雷霆手段,才显菩萨心肠。只有真正震慑住了众人,才可避免以后更多的死伤。
叶凌雪叹了口气,然后手指敲了敲幽香的头:“都跟你说过了,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
这个世间,莫非还有相貌如此相似之人?
叶凌雪又斜目往那边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略有不忍。知晓其中,大多都是无辜。
久而久之,自然无人敢违逆叶阀的规矩。
只这份气魄,就能将她以前认识的所有少年英杰,都全数比下去。
“姑爷他,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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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样的人物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可与大秦境内,任何顶尖门阀抗衡的势力。
可无论这数十万人的视线,是敬畏还是怒恨,嬴冲都全不在乎。依然是端着茶,姿态优雅,神情享受的慢慢品味。
果然如其所言,这件事除了他之外,别人没可能办到。此间也只有夫君他亲自坐镇,才能镇压得住。
一旦逼迫嬴弃疾显出日暮穷途之态,这朝野上下,任何人想要与那位合作时,都需思量再三。且到那时节,更多得是落井下石之人、
而此时被堵在江面上的上千艘货船,已然是群情汹涌,可在安国府诸多天位与数百大弩的凶威之下,却无人敢出一言。所有人等,都只能把目光,纷纷看向中间那艘轮船上的紫衣少年。
叶凌雪虽是这么想的,可当她扫向外面那上千艘货船时,也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嬴弃疾若不想落到这地步,那就只能尽快反击,可这也正落嬴冲的下怀。
叶凌雪螓首微摇,虽心中不忍,可却更不愿去置疑嬴冲的作为。且她私心以为,其实嬴冲的决断,才是最正确不过。
尽管他根本就品不出这茶滋味,到底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