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心想自己在解县的两镇部曲再怎么烂,也该留下些根底才是。那时四镇两万六千人的大军,应该能够凑得出来。“我认得他,是雍州牧李东垣!”
也就在这时,‘怡安园’的第二位客人,也准时到访。这一次嬴冲却不敢在湖心亭内安坐等候,而是走出了园外迎接。
怎么看,这镜中之人,都不像是被叶阀荫庇的模样,否则如何能得这两大权臣如此尊重?
裴元度则是眼神定定不移的看着镜内,不敢走神。心想嬴冲与这李东垣见面,莫非也是要议百里家的事情?
——在她看来,仅仅只一个嬴月儿,就足以压制百里家,绝大部分天位了。
叶凌武颇为惊奇道:“你们看他的脸上,都快笑出朵了。”
有这千尊五星墨甲打底,再加上天工坊内定制的八百‘黑骑’,已足可武装出三镇之师。
叶凌德心想这就是众人口里的纨绔无赖?可这位却已能在高堂之上,与雍州牧及河道总督这样的老辈权臣平等交谈,对子交锋。
李东垣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似不经意的提起:“刚才可是河道总督百里长息来过了?我有一随从,望见他负气离去。”
他也必须提醒祖父,尽快从这个泥潭里面抽身。
叶凌德随口说着,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确实有些担心,我只希望那百里长息,不会丧心病狂到这地步。”
此外他近些时日的收获及老上叶宏博等人的礼物,零零散散也有五星墨甲四五百尊。其中部分已用于虎踞堡的部曲武装。可如今他手中还剩下二百尊左右,只是型号不一,很是杂乱。
此时九月也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嬴冲:“国公大人,似另有所忧?”
嬴冲有些担忧的,看了北面一眼,而后又一声叹息:“再让人持我信物,前往丰州紫光洞一趟,请我那虞姨出山。”
“你这话不诚,可是在心里笑老夫古板?可老夫礼部出身,日常也不得不装装模样,声色犬马,谁不喜爱?”
“再扩军一倍?”
其实是不喜吧?他知这位的性情严肃,更近于道学先生,一向不喜这种烟地。
且财力方面,也真的是近乎枯竭了。情势发展至今,竟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这次北上,能够有足够的收获。否则这次,哪怕他赢了,国公府也将财力崩溃,一两年内都难恢复元气。
而嬴冲则是默默无言,端着茶盏,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苦笑着吩咐嬴福:“阿福,传本公之命,从今日起我安国府各处,都需加强戒备,小心防范。再通知魏征魏参军,那四名天位供奉,就这么选定了,请他尽快把人延请入府。另传信郭嘉王猛,这次扩军再增一倍,让他们小心北方。”
这些日子里,嬴冲给他的印象,是很冷很傲。在武威王府里从没给他好脸色,对于百里长息也是如此。可这时嬴冲对镜子里的青袍老者,却很是热情。
“是这位!”
嬴冲微微颔首,直言相告:“这位欲求我延后十日,被我拒绝了。”
“延后十日?他这河道总督要是再当十日,那阳江两岸之民都不用活了。”
李东垣先是冷笑,而后眯起了眼,仔细看了一眼嬴冲。心想此子,果然是与其父亲一脉相承,哪怕是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再怎么桀骜冷漠,可内里还是如嬴神通一般的仁善性情。
“此人无足为惧,老夫会全力助你。事关我大秦国势兴衰,老夫义不容辞!”
嬴冲闻言微一愣神,而后苦笑了起来:“伯父你这么说,接下来我倒不好意思再与您讨价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