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银钱与吃食,则是体谅诸人在咸阳居留不易,所以稍作补贴。那小二惊疑不定,感觉郭嘉说的是别人,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摇头:“就凭那个混账子,想要兴旺家业?还是算了吧。别人都说那个恶棍,三年之内没把家败光就算不错了。即便他有一天飞黄腾达了,估计也没人想做他的生意。且我听说,他已经命不长了,活不了几年,这咸阳城里不知多少人盼他死呢!连武阳嬴氏都受不了他,把他开革出宗,你说这连祖宗都不要的人,又哪能是个好的?”
郭嘉挑眉:“这些事你可曾亲眼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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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那位安国公虽是对他们这些士子拒而不见,却给每人都送了一份回礼,郭嘉也同样领了一分。
虽说这位未能得鬼谷真传,可在五年前,当代的鬼谷先生,也对其才华欣赏有加。可惜最后此人因家中生变休学,只差数步,未能入鬼谷门墙。
“生意不错?也就今天而已——”
“要转手?那可就太亏了。”
店小二先是一声冷哼,语中满含不屑:“几年前强抢民女,把人家逼到家破人亡。只因拦了他的路,就将人打断了腿。这是还远的,据说几天前那位又在前面正街上看中了两个女孩,当时没什么动作,可回头就将她们抢进了府,到现在都生死不知。又有听说有人得罪了安国府奴仆,被打到半身不遂的。还有一家做小本生意的柴商,只因与安国府的管家不合吵了几句,几天前被下了狱。”
随手取了二两银子抛了过去结账,然后郭嘉笑问:“看你这里生意不错,可为何这店主与你,都是整日愁眉苦脸?”
原本这话,是不能轻易同旁人说的。可这位客人,今日在这里坐了整整一日,与他聊得甚是投缘。且他说的话,也算不得是什么需要禁口之事,这茶肆的情形,周围邻里都可打听得到。
昔年在书院内的对手,如今竟是欲同效一主么?若是他的话,那么这府里的那位,可真是得了一位大才。
“那家伙做的坏事可多着了。”
那位安国公显然也是用了心思,这几本书颇有深意,既显雅致珍贵,也向他们这些士子,表明了国公府主人欣赏的学说。志不同,道不合者,明日就可不用来了。
郭嘉的思绪被这声音打断,然后当他转过头时,就见这间茶肆的小二正搓着手,笑容可掬的立在他面前;“先生,天色已晚,宵禁在即。我们这里已准备收摊了,可否请先生结账?”
只是‘魏征’这名字,他以前似乎听说过?
哪怕只是为安国府今日分发的这些回礼,也足可是使这里门庭若市了。
郭嘉摇着头,不以为然:“我看此地位置不错,生意也就这两个月差些。最多半年之内,此处必可财源滚滚。”
安国府要用西席接见士子,那就早该这么做了。可直到黄昏时分,此人入府之后,那位安国府侍卫总管才言道明日要让西席先生接待众人,可想而知,此人多半已是得了主人的赏识。
“谁敢管他?”
小二一声叹息:“似前任京兆府尹那样的大好人,大清官,可前些日子就因闭门不见得罪了他,也被逼到上门认错。据说最近,这家伙还在朝中构陷忠良,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呢。”
“原来如此!”
郭嘉明白了,此人所言与他打听到的大同小异,都是些人云亦云之事,没什么新鲜东西。
“不过以小生想来,这位安国公既然能逼到京兆府尹上门认错,能在朝中构陷忠良。那么这安国府,岂非是兴旺之极?前面那条正街我不知道,不过这茶肆生意,倒还可继续做得。”
说完这句,郭嘉就再没理会那发愣中的店小二,笑意盈盈的径自走出了茶肆,直往那归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