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籍心知这是为何,只因他对叶凌雪,实在过于在意。这对于身为一族之主的他而言,绝不应该。天圣帝这次却没什么反应,只冷冷的一声哂笑,就继续批阅奏折。
天圣帝手中拿着的御笔微停,而后笑了起来:“看来我那孩儿,是想要当渔翁了。竟然能不声不响,就将暗城之主收罗在手,确有几分手段。”
王承恩不敢闪避,只能任由那笔打在身上。面上血色全失,心神惊惶,随后又听天圣帝重重一声冷哼:“给我滚出去!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来见朕,”
咸阳宫,御书房内。
“安国公自从昨日遇刺之后,就在府中闭门不出。”
“陛下!”
王承恩也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却更不敢辩驳。此时只能身躯颤抖着大礼一拜,而后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外。
王承恩闻言,也笑着称赞道:“三皇子虽不能习武,可却聪慧过人,深肖陛下——”
当王承恩走入之时,只见天圣帝正伏案批阅着奏折,可能是整一日未曾休息之故,这位陛下的脸上疲态尽显。
“是么?”
“像朕?他只有一些小聪明而已,能算什么聪慧过人?”
“不妥?”王承恩已经心静下来,而后眉头微皱。
“混账!”
“王老弟这是担忧自己遭了陛下厌弃?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以陛下的圣明,岂能不知老弟的忠心耿耿?”
“私以为安国公这次太大意轻心了,几年后的阁臣之位,对于王氏而言何等重要,襄国公岂会轻易放弃?还有三皇子,据奴才所知,三殿下亦曾有意叶四小姐,更因前次双头山之山深恨国公,此次转而与襄国公联手,正是顺理成章。”
除此之外,王籍此时更觉不安。自出门之后,他就觉心绪难宁,就好似高明武者再遭遇危险时,会心血来潮一般。
出了房门,王承恩仍觉手足发冷,心神则更是茫然仓惶。整个人如木头般,全不知深浅的往前走着。不过他才刚走出百步,就听身后传来米朝天的笑声:“王老弟这是怎么了,好似失了魂似的?”
“说来老弟你已随陛下半年,也该明白了才对。陛下为人,最不喜这些蝇营狗苟的龌龌事。也曾与我言,有些事臣子可以做得,他却不能。圣上他统御天下,以霸王道杂之,需堂堂正正,师出有名。这煌煌国法,若连他都不在乎,这大秦百八世阀,还有谁会在意?”
见王承恩陷入凝思,隐隐有明悟之意,米朝天又满意的微微颔首:“老弟你任内书房监正十二年,一直在教书育人。如今虽得陛下赏识提拔,得掌绣衣卫,可终究历练太少,所以凡事都仔细思量一番。再说了,你也未免太小看了安国公。嬴冲是陛下看着长大,他的手段岂止这些?其实无需你我忧心的。今日言尽于此,老弟若是想明白了,可自去寻陛下谢罪。”
说完这句,米朝天就微一拱手,笑着转身离去。
而王承恩则看着米朝天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位的言语,让他明白了两件事。一是有些事,自己只管去代陛下做就可以,何必去问?二则是敲打,自己掌握绣衣卫,什么事可以去做,什么事不能做,都需心中有数,不能不将国法纲纪不放在眼中。
至于嬴冲,王承恩微微摇头,他其实不太看好。这位安国公虽是聪慧过人,精通兵法,可他对手,毕竟是武阳嬴与襄阳王这样的庞然大物,如今更添了一位三皇子。
换而言之,这件事他终需插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