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这个老混蛋给老妈递名片,那是什么意思?还用说的那么明白吗?刀刃收起,罗欣颐把刀子装进挎包了,肯定要等到离开医院之后,她才会找地方扔掉这样的凶器。
“妈,你按住那个按钮,往下轻轻一掰。对,就是这样。”罗冲嬉皮笑脸地指点道。
然后,罗冲又以心平气和的口吻对小刘说道:“刘哥,放心吧,我不会针对你什么的,我只想把事情问个明白,将来就算要走法律途径,也要把是非曲直了解清楚不是吗?”
这还了得,真把人捅了,那还不得去坐牢啊……
这一来,也就把陈海东逼急了眼,在那家洗浴城里,与一帮年轻伙计合力把大舅打伤,甚至疯狂到纵狗咬人的地步。
“小冲!”
罗欣颐最先反应过来,当然,她的距离也是最近,一把抓住罗冲的持刀右手,惶声喊道:“你在干什么,把刀子放下!”
半年内,大舅先后几十次找到陈东海,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却总是要不回那笔钱。请示领导吧,姜厂长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起诉,打官司劳民伤财,最后也不一定能把钱执行回来。
在外面走廊里,小刘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的讲述了一遍。
“姜厂长,快走,快走!”
罗冲唯恐会伤到她,手腕一转,倒持匕首,但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盯着姜厂长继续喝道:“二!”
罗冲任由老妈把手里的弹簧刀夺走,却又指着想要悄悄溜走的小刘,沉声喝道:“你别走,你要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是个爷们,就别走!”
“怎么了,怎么了?”
但是,身形肥硕的他还是被又矮又瘦的王主任非常顺溜地拽走了,由此证明,不怕才怪。
罗冲实在憋不住了,两步走过去,从这个老色棍的手中把名片一把抢了过来,在掌心中搓成一团,并对他阴沉沉地说道:“冲动你个毛线,你见过真正的冲动吗,告诉你,小爷我名叫罗冲,天生冲动,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这才叫冲动!”
小刘还算不错,毕竟是罗汉忠手下的兵,在他负责的科室里工作。
但他不在意这些,他就是这样一个认死理儿的男人。
“你罗汉忠骨头很硬吗?硬得过这根棍子吗?虽然是木头的,照样可以打断你的这只贱手!”
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跳出刀刃之后,直指姜厂长的脖颈子,并且狠声说道:“限你在三秒之内,立即给我滚蛋,否则,楼下急诊室就是你马上要去的地方。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多不少,只捅你三刀,一刀在胃,一刀在肝,最后一刀戳破你的狗胆。我开始计时了,三!”
一条牛犊那么大的黑背狼狗。
他那公鸭一般的嗓音在外面走廊里越来越远,显然是逃之夭夭了。
两位姑娘一起点头,当然明白罗冲的意思。
“小冲,你……”
“嘘!”
追讨这笔债务的责任,一直都是大舅那个科室来负责,这一点,就连姜厂长也不好干预。毕竟只是一家分厂,上面还有支部书记,再上面还有集团公司,他做不到一手遮天。
罗冲温和而笑:“走,出去说。”
大舅他千方百计的追讨债务,今天便给陈海东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还钱,就会以集团总公司的名义起诉你,姜正标这个分厂厂长说了也不算!
罗冲突然又笑了,甩甩手道:“我只是吓唬他而已,真想捅人,我何必提前说出来呢。”
“冲动?”
比如说,当年在姥姥临终前,他曾答应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罗欣颐,这么多年里,他便为此而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甚至,不惜放弃所谓的爱情,娶了一个并不算真爱的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是还有一个闺女在上初中吗?再敢来找我的麻烦,老子就安排十几个兄弟,把她轮了,再送去外地专门接客……”
这样的话,在暴打大舅的过程里,他叫叫嚷嚷的说了不少。
小刘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但在当时,他被那些人用一把椅子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能够做得到的,只是事后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真够狂的啊!”
医院的走廊里,听完这一切,罗冲闭着眼,仰起头,深深呼气:“你是谁啊陈海东,一个开澡堂子的都可以嚣张到这种程度……放心吧,我不会报案,因为我不会允许法律来袒护你。对我来说,让你把牢底坐穿那都是一种袒护。”
当然,罗冲也不会忘记,还有刚才那位姜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