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吕言呢,快进来快进来,赶的正好,来,一块坐下吃顿饭”开门的是刘妈,和前几天见面的时髦,她换了更舒服的打扮,烫的打着卷的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
吕言说了句“阿姨好”,正打算换鞋,低头一瞅,鞋架上哪还有自个儿的鞋子,一阵叽里咣当的桌凳响动之后,劉涛捂着嘴探出了头。
“呃...你回..你来啦”
“嗯,下了雨,剧组停工,正好过来看看阿姨”
刘妈笑着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而没客气,低头扫了眼放在了旁边,笑了,道:“有这份心就好啦,别站着啦,赶紧坐赶紧坐。”
比起劉涛来,刘妈稍微矮了将近四五公分,又胖那么一点,眼角印着几道不怎么显眼的鱼尾纹,和过去印象里的,少了些冷漠,多了点亲和,自打进了门,她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片。
“谢谢阿姨,阿姨在这住的还习惯吧?”吕言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下该说什么好,坐下了,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打脑子各种各样的话题里随意抽出一条。
“习惯什么啊?干的不行,正说着呢,要不是眼瞅着这几天湿润了点,就回去了”
吕言陪着笑,点着头,打她的话里,他稍微明白了,刘妈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大概停留在南昌的话剧演出,至于过往的,怕是忘了个干净,想想也是,谁会把一个路人放在心上呢,那么些人里,恐怕真正给她留下印象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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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涛的眼睛陡然亮了,再也没了先前的悠然,探过了身子,问道:“你说真的?”
“哪能啊?讹了你们好几十万,可不得听两句数落”
劉涛像是炫耀似的,接着道:“他还是他们剧院的主任,正科级待遇。”
刘妈坐在吕言的侧面,虽然帽子遮蔽了大半,但光秃秃的后脑勺她瞅见了,笑了下,没说这个,而是问道:“是不是拍戏特别辛苦?”
“我妈早就说要回去了,这不是等着见见你吗,哎,吃饭你还戴着帽子干嘛”劉涛说着,就要伸手去摘他先前从未戴过的鸭舌帽。
“嗯,还在上学,今年就该高考”
“瞎说什么呢,呵呵,阿姨都年纪一大把了,哎,小吕啊,我听涛涛说,你还有个妹妹?”
“我要是过分这话当场我就说了,就是没当着我的面,你觉得应该?我人怎么了?当初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静的说着,而始终觉这是他和他妈的事儿,她不应该掺和进来。
“还没定下来,原来的那个停演了,最近几个月正在准备新戏,等哪天排好了,准备演出的时候,我给您说”
“呵,不是”.........
“吕言,你要是敢再多走一步咱们没完”
吕言越是不拿出严肃的态度,她越认真,况且还牵扯了长辈:“你还是不是男人,为了那点事值当吗?”
“妈,你说什么呢?拍戏其实挺忙的,有时候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到凌晨两三点,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她瞟了吕言一眼,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一个人凑合着吃点东西也就当饭了,可现在当着他的面说自己的胃病是这么来的,回头不得被笑话死啊。
见她扯着自己的袖子,他笑了,怎么发两句牢骚还没完没了:“不是,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非得死气白咧跟我争这个。”
“嗯,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老了才能享福”她话风一转,问道:“对了,我上回听你说你家兰州的?”
“懂事什么,就你俩的事儿,要不是我凑巧碰见,这丫头还打死不告诉我呢,你说,要是跟我说,我还能反对不成?对了,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她突然想起了上回在南昌,俩人瞧着还只是朋友,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就以另一种身份坐到了自己的当面。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别介意啊,我妈不是有心的”
既然忘了,就忘了吧。
她斜了他一眼,道:“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
“嗨,你看我,一见小吕就觉得亲切,总想多说两句,怎么了小吕,饭菜不合胃口吗?”
“什么打听户口呢,你说以后你们俩要是成了家,我这个当妈的,不能连女婿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吧?”
吕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想立刻抬头问问她我到底怎么了讹了你们好几十万,当初你们想息事宁人,私底下解决,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说。
“就是觉得阿姨挺年轻的,要是不说还是以为刚三十出头呢”
“呵,也就整天瞎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走后门进去的,他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我介意什么?”
刘妈的眼睛眯成了条缝,她也是剧团的,很明白演员和挂了衔的演员之间的区别,要不就是有真本事、会来事,要不就是家里背景好,从有限的了解来估摸着,眼前的年轻人属于前者:“呦,那阿姨得多住几天,小吕,你下次演出什么时候?”
吕言挑了挑眉头,不清楚劉涛为什么要隐瞒这个,只是应付起刘妈来已经够吃力,根本挤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
劉涛一会儿看看妈,一会儿看看吕言,傻乐的不行,听到话猛地一个激灵:“妈,我们就年前一块拍戏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