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粒总是语出惊人,其实仔细想想,这聪明脑袋还是挺像楚奚小时候的。记得那时候,她跟在楚奚的身后,每每看见的都是他不耐烦的脸。“太久的事了,我全都忘了。”
张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两个孩子玩闹,旁边,容蔻北扭过头,见到他们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你以前可比现在坦诚多了,整天都跟在我的后头说你爱我,我都快听腻了。”
容浅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话都到嘴边了,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率先将车门打开走下了车。
“臭老头!你摸什么摸!谁让你摸我未来老婆了?不许你摸!不许不许!”
“你还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吗?”
“恩哼?有过那样的事?我都忘了呢,要不,你重新一件一件给我说一下?”
每次小米粒缠在她的身边,他就会觉得不高兴,明明是他的老婆,明明应该在他的身边才对,偏生,那个小兔崽子是非得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为什么就不能想平常家庭里的小屁孩一样呢?
楚奚用手捏了捏她的手掌,算是给了她一丝的安慰。
“别叫!是我!”
因此,她的目光不禁有些游移,就是不愿意望着他。
小米粒点头,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张娜。
“好了,你也赶紧回公司吧!不然该迟到了!”
她如言在张娜的身旁坐下,张娜这才缓慢地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她还没说话,就见儿子用手指着外头的天。
她将小米粒放下,随后,牵起了她的手。
原本还以为,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该会出现什么倦怠期才对。
开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到达她的工作室,她正准备要下车,他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了她的手。
当然,楚奚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情。
她明摆着就是明知故问,他哼声,把她抱得是更紧了些。
“老婆,你已经很久没有理过我了。”
“要不,今天就不上班了吧?”
闻言,楚奚是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小米粒,用手点了下儿子的鼻尖。
“我可不记得你的记性差到这种地步。”
“他还小?都上幼儿园小班了,不算小了。”
他眯起了眼,这女人胆子够肥的啊,他哪件事不糗,她就不提那事。
容浅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开灯,却又想起了旁边的小米粒,便缩回了开灯的手。
旁边,容浅是笑得止不住声了。
她的脸浮现可疑的红晕,想也没想就伸手将他推开。
当他守在产房前等待第三个孩子的出生,医生走出来告诉他喜获儿子的时候,他是差点就冲进产房去把儿子塞回她肚子里了,当然,要不是医生把他拦住,他真的会这么做。
幼儿园老师正站在门口,见到他们便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快开车!一会儿后面的车该响喇叭了。”
明明才过了几年,她却有一种已经在他身边很久的感觉,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吗?
“真是的!不看着点就尽闹事!看来,我以后得盯得紧一点,以防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我只是记着我想记得的事,例如……你为了长高而喝牛奶喝到拉肚子的事!还有拼命打篮球的事!”
只是,就算是直到现在,张娜仍是不肯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
那时候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是把感情全都藏在了心底,不让他发现。虽然曾经试探性地旁敲过,但是从没亲口说过那个字的。
“妈妈,每次你不想回答人家问题的时候,总是会说天气很好。”
他还在时,她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想要弥补了,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小米粒的双腮鼓得满满的,一脸的气氛。
是不是年纪渐大了,她才会如此挂念起以前的事?
楚奚的动作一顿,随即,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
“有点事儿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好不容易到了幼儿园门口,他边下车,边小声地叽咕。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奚便也没再对她不耐烦了,反倒是每次她哭,他都会守在他的身边。
吻在了她的唇上,唇齿呢喃间,还隐约能听见他的低语。
他的手支撑在她的两侧,说什么都不让她去。
那件事一直都在眼前挥之不去,如今记起,似乎仍是鲜明。
她挣扎着想要下去,他却冷哼一声,立即便把她给压下。
他显然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她连这都听不懂那就是一个傻子了。
只是,柳微澜现在已经不在了,她便也不想再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她小的时候很黏他,便天天都跟在他的后头,那段往事,她自是记得很清楚的。
从来都是这样,她根本就无须说些什么,他就能明白她此时的感受。
男人的嘴角微勾,特地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几岁,已经够大了。”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稍稍向前倾,双眸紧紧地将目光投驻在她的身上。
对于容浅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她想过的,她很安于现状。
张娜点头,满目的温柔。
只有笑着,她才能让楚维放心。
真是多亏了昨天晚上他有记得把门上锁,不然的话,按照大儿子的性子,肯定又会破门进入,然后钻进他们的被窝挡在中间,把他和她给隔开了。
“明天就是阿维的忌日了,我想与你们一起去祭拜他。”
看着这张自己眷爱至深的面靥,他的眸光就不由得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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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我们来生孩子吧……这一次,我一定要一个女儿,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他抱着她走出大儿子的房间,快速地走进了主卧,顺便把门给踢上。
每一年,他们都会过来几次,有时候,只是站在楚维的墓前静静地说几句话,对于她来说,楚维是她心里始终都放不下的一个人,那种特别的存在,就连楚奚都没有办法把楚维从她的心里赶走。
“妈妈是坏蛋,爸爸也是坏蛋,都是坏蛋……”
她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当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即将要大声喊出来之前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实在没了办法,她便只能捏着儿子的脸。
他微微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脸的委屈。
这么小就这么会折腾,以后还得了?
由于是打算明天过去墓园,因此,今天晚上张娜便留了下来过夜。
男人见前头红灯,便踩下了油门。
最后,她只能说了那么的一句。
对他来说,若小米粒还小,定是不会这般跟他抢老婆的,而且还每回都能抢赢。现在的大儿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情敌,他是连半刻都放松不下来。
反正他不管,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今天晚上死活都要把自家老婆给带走。
容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年与楚奚一起过来给楚维扫墓了。
“谁爱你了?不要脸!”
为长高做过的那些糗事,可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抹去的,偏偏,她却要在他面前提起。
小豆芽现在还小,自然还得呆在婴儿房,因为有月嫂照顾着,她也很是放心。
他可是他的老爸啊,为什么要这样防狼似的防着他?
“浅浅,你放心,我很好。”
同一时间,男人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腔。
左边胸口的地方还是会轻微抽痛,如果可以,她真想避免那样的事。
容蔻北抿唇一笑,示意她无须太过担心。
她可记得很清楚,那种事情她才不会做呢!
那件事情后,他便应她的要求想要把张娜给接到御庭来住,可是,张娜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那个家,至今,仍然一个人在那个家里生活。
他竖起手指,堂而皇之地指向在前头开车的楚奚。
她没有把话说出来,可是,张娜却明白她那不曾说出口的话。
楚维下葬的墓园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她坐在前头的副驾驶座,两个儿子便随着容蔻北和张娜坐在后面,途中,小米粒又在闹腾,直指自家老爸就是一个小偷,大半夜的潜进他的房间把妈妈给偷走了。
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另一方面,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担忧。
对于这个儿子,由始至终,她到底都是亏欠着的。
容浅的脸难免有些尴尬,真……真的是这样吗?她每次都这样?
她把小米粒交给老师以后,就与楚奚转身返回车上了,当车子缓缓前驶,她依稀能从倒后镜中看见儿子那抹小小的身影。
她回过头望了过去,男人温柔的黑眸随即印入了眼帘。
“你整天小米粒小米粒的,那么我呢?你怎么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房间?”
容浅有些疑惑,旁边,楚奚示意她走过去坐下。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挑了挑眉,随后身子往旁边一倾,让自己更靠近她一点。
好不容易把小米粒给哄睡了,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明天一早得早起,她便打算与儿子一起入睡。
这……这像什么话?
“回来了?”
这两个活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不容易,车子到达墓园的停车场。
大伙相继下车,小米粒得到自由后,是死活都要缠在母亲的身边。容浅没了办法,唯有将他抱在怀里,然后与他们走了进去。
楚奚跟在她的后头,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可是他每一次靠近,大儿子都用一种威胁的目光瞅着他。
他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生儿子呗!生个儿子出来,就是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的。
下一次,他绝对不要再要儿子了,他一定要一个女儿,一个跟容浅长得相似的女儿,一个会用糯糯的奶音来喊他爸爸的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