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外戚,此行已是有些过了,怕就怕继续争执下去,就连楚奚这唯一的退路都给断了。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楚维的眸底有一丝丝的波动,但很快的,便又沉了下去。
她没办法说下去,只低声地抽泣着。
“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他。”
楚繁仍然坐在那里,此时是耸拉着头,声音有些低。
“你觉得,你的丈夫会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吗?还有接受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我说了,他是我的大哥,不是什么外人,至于母亲,我是至今都没有忘记,我也清楚地记得,她是爸的妻子,甚至还是爸害死了她!我恨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要他的遗产?还是说,你们想让我把遗产转到你们名下?”
等到他们离开后,楚奚这才正脸看着旁边的楚维。
有些事,恐怕他得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容浅说一说,可他也知道,那样的结果,对容浅来说,或许会太过可怕了。
另一边,楚维将张娜送到了那巷子口,由于车子是没有办法进去的,他便扭过头看着她,淡淡地道了声别。
他是真的很想相信楚维,但是,事实就摆在了面前。
“我都还没说些什么,你们就率先站出来‘替’我说些什么,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太过了吗?毕竟,你们只是外戚,还有,别利用我的名义,来行自己的私欲。”
有些事,他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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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阵阵谩骂与怀疑之中,楚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向楚维。
他本是以为,楚奚会是跟这些人一样,对他进行质问与怀疑,然而,楚奚却并没有这么做。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的私下见面,早在之前,就有过了几次。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刚想问他要不要也休息一下,这才发现他的身上仍然穿着方才外出的衣服。
偏生,楚奚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掺合,她再一次扯了扯他的衣袖,再看他的脸色,是极为的严峻。
她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懒懒地开口。
“还有些事得去处理,也不是多大的事,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就算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已决了。”
他抬高手,抹了一把脸,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启动车子离开。
楚维睁开眼,看着那抹身影缓慢地朝着巷子的方向走去,他突然觉得有些迷惘,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楚维看着她攥住的地方,目光隐隐有些复杂。
她说了很多,到了最后,他也只淡漠地望着巷子的方向。
楚繁抬起头看向他,在接触到楚维投射而来的目光时,愧疚地移开了眼。
koenigsegg驶出了楚宅,容浅从后照镜中看着越来越远的宅子,是再也忍不住了。
“你还要出去吗?”
“你们没错,但是,我要再明白地说一句……”
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两人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楚维首先开口。
毕竟,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是楚家人的事。
他自己有公司,也有自己的财产,何必为了这些而去争个你死我活?
他的心一紧,嘴边溢出了苦笑。
他没有去看她,只是注视着前方,然而,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是紧攥成了拳头。
到了最后,他是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没有丝毫证据这遗嘱是捏造的吧?指不定,爸真的把他全部的遗产通通都留给了楚维。毕竟,这是爸的选择,我们都干涉不了。”
他把家里的事情都交代完以后,便打算离开楚宅,楚繁现在仍然住校,自然是不可能留在这过夜的,几人一并走出了宅子,到前院的时候,便打算各自离开了。
莫非,就连他也在怀疑吗?
可对张娜来说,她已经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楚奚轻声地“恩”了一句,走过来做在床沿,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这么做难道有错了吗?莫非你就甘心那些遗产全部落到一个私生子的手里?”
两人下车,容浅现在怀着孩子,身体自然是比不上以前,这一下午的折腾,早就有些累了。
“楚维,我……我会选个时间,好好跟我现在的丈夫说一下,我不愿意隐瞒他,也不愿意委屈了你。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你,我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妈知道,妈的要求可能是过分了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相认,而我,会从现在开始,弥补过去的那二十多年。”
她隐约感觉得到他在想些什么,便将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决定告诉了他。
有人受不了他的这种语气,难免出言顶撞。
楚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那眼底,溢出了对他的感激。
楚师源出事当晚,她和楚奚是在郊外的,而楚繁是在临市,在市区的人也就只有楚维一个人而已。再加上楚师源的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楚维,而且律师也说了,在之前有人上过律师楼要求看遗嘱内容,这些事联想起来,真的很难不令人怀疑到楚维的身上。
老地方,老位置。
其实,楚奚想得很简单。
这样***裸的逼问,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众人面面相觑,此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楚维,一直都是杵在那里,他为防这些人再推张娜,将她护在了身后,反倒是他自己,紧抿着双唇,愣是不发一言。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楚奚,你相信楚维不是凶手吗?”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楚奚。
她的心如同刀割。
“大哥,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谋害爸对不对?我……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我……”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不对楚师源的东西感兴趣。
若是那个人,是想把罪名冠到楚维身上,那么,为什么不能顺着那个人的意思去做?至今,他也想不通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能冒险一试,才能一探究竟。
他的薄唇微抿,看着前方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精光。
郑家人脸色一变,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
“不过,就算我相信他没有谋害爸,但是,那遗嘱,应该是假的。”
他的拳头一紧,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楚奚是没有这个好耐性继续在这里跟他们磨蹭,他向着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下,语气极为冷淡。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随后,才站了出来。
他看着前头的红灯,踩下了油门,这才有空扭过头来望着她。
他环视了一周,目光清冷。
张娜一脸的欲言又止,到底还是禁不住开口了。
“楚奚,你现在算是什么?帮着外人敌对咱们吗?你可别忘了,你的母亲才是楚师源的妻子!而你身为她的儿子……”
“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根本就没有谋害爸的动机。”
“这个人,是我的大哥。”
楚维似乎有些意外,他看着他的脸,心里似乎有一处被触动。
他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这才起身走出主卧。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交叉在腿上的手,其实,于她而言,不管是哪一边,她都是无法割舍的,但她真的没办法对楚维置之不理。
或许,从一开始,他决定要寻找亲生母亲的这个决定,就是错的。
“遗嘱有很多疑点,恐怕,还得细查。”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但凡是聪明一些的人,都知道他此举是承认了楚维的身份。
他并非回家,而是驶向了某一个方向,当他的车子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口,他打开门下车,随即便走了进去。
岂料,楚奚冷笑出声。
况且,他跟楚维之间,经过了之前的事后,早就有了了解。
张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换着是正常的男人,都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在多年前曾经与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孩子不说,现在,竟然还说要把儿子认回来。
换了衣服以后,她便打算睡一会儿。
“好好对待容浅。”
男人嘴角一弯。
“这种事还需要你来提醒我么?我自己的老婆,我当然会疼着宠着,你放心,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最好是这样,若是他能让容浅幸福,他放手,也无妨。
即便,心会痛。
楚维敛回思绪,抬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