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挺好的,不然的话,楚家必定又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她以为,二十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改变。
容浅快步走了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车子向着疗养院的方向而去,她侧过脸,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没有说话。
最让人震惊的是,爆炸的原因据说是有人是前在仓库周围藏了炸药,可是,那人到底是谁,根本就无从得知。
她朝月嫂一笑,边走回床边。
容浅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奚对他们容家是有恩的。
小米粒还这么小,又怎么可能会叫爸爸呢?
“楚师源明明有沫兰了,可竟然还跟好几个女人在一起,还搞大了那些女人的肚子,一个就算了,竟然还不止一个!最过分的是,其中有一个女人家里是挺有钱的,然后,楚师源就图那女人家里的钱,就瞒着沫兰跟那个女人结婚了,而且,就连孩子都有了,那个人,就是楚奚的妈妈,郑心雨。”
容浅一愣,想要去仔细听的时候,却发现小米粒除了哭声以外,再也没像刚才那样叫唤了。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月嫂便也将之前的事也说了出来。
任子亦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容浅越走越远的身影,眉头深锁。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
“你今天才出院吧?怎么就立刻到我这里来了?你过几天来也是可以的,你应该先回家好好休息,你总是像现在这样只顾着别人……”
容浅知道他这是在提上一次他故意不告诉她楚奚情况的事情,因此,她摇了摇头,露出了一脸的不在意。
她期望容浅能够原谅楚奚,然后两个人跟以前一样好好的。
他找到了容沫兰,帮容沫兰换了一张脸;他找上了他,让他装作一副爱赌的模样;就连他自己,明明爱着容浅,却要装作根本不爱。
出院的这一天,陌宛本来想过来,但遭到了她的阻拦。
小米粒仰起了小脸,看着妈妈的面靥,而后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警察查了很久,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容浅径自走进了疗养院,这里还是之前她所见到的光景,只是,由于冬季的来临,那些本该葱绿的树叶,如今早就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容寇北的面靥上尽是自责,看得出来,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对容浅都是愧疚的。
而楚奚的妈妈郑心雨,才是真正的郁郁而终。
等到月嫂离开后,容浅才抬起了头。
小米粒正醒着,他如今已经好几个月了,开始学爬了。
容浅抬起头看他,满是惊讶。
容寇北又叹了一声。
月嫂不知道她此时的心中所想,也不想逼迫她,唯有叹了一口气,随后退了出去。
而且,那样的一个偏僻的地方,知道的人,就唯有那么几个。她就不敢设想的是,就怕那个制造爆炸的人,是他们身边的人。
容沫兰这么做,是因为害怕她“死”了以后,楚师源会怀疑她的死,让人去挖了她的坟看个究竟。
那个时候,容浅才不过两个多月。
她一步步地走到了门口,敲了敲以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这之前,陌宛曾经来探望过她,见她完好无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当然,同行的还有景卿。
“还有先生把你囚禁的那时候,你在楼上的半个月,其实先生也是在楼下呆着的。他令你觉得难受,其实,他自己也在难受着,而且,他那是因为害怕你会离开他,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小姐,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先生对你的,也是爱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结果当真是碜人得很。
等到那台车开远以后,任子亦才扭过头来看她。
她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么?
“小姐,你去哪了呀?我还打算去找你呢!”
容寇北看见她垂下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容沫兰觉得自己的天几乎是塌下来了,她在楚师源的身边已经好几年了,付出了那么多的清楚,到头来得到的,却是无情的抛弃,这样的事,换着是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忍耐的。
为什么妈妈的眼里,好像那么难过伤心呢?
容寇北告诉她,楚奚的妈妈,在楚奚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只是,容浅并没有吭声。
那么,到底是谁制造了这一场爆炸?
“二十多年前,楚师源跟你姑姑有一段情,那时候,楚师源还是什么都没有,沫兰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打拼事业。但是这人啊,一有钱就不安分,更别说,楚师源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有了钱以后,就开始忘本了,背着沫兰跟很多女人有纠葛,沫兰一再地忍让,可是到头来,沫兰却被迫当了一个第三者。”
容浅走了上去,把儿子给抱了起来,小米粒依偎在她怀里,笑得刹是灿烂。
然而,她只吃了几口,就已经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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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仄的车厢内,气氛尤为的安静。
“你姑姑昨天来过,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他顿了顿,而后才继续往下说。
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容寇北只是笑着。
半个钟头以后,车子到达了疗养院的门口。
随后,她摇了摇头。
只是楚师源后来做的事,太过伤她的心了,她才会因为怒气而做出了那么的一件事。
她自然是不可能说,她就连柳微澜那边也去了。
谁都没想到,后来会有一个柳微澜的出现。
容浅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任子亦似乎见到了什么,然后派人去找,但如今看来,应该也是一无所获的。
容寇北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那双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
有一段日子,楚师源是找到了容沫兰,用了各种的办法逼迫容沫兰必须把东西都还给她。
“是的,小姐,我感到很抱歉,那时候确实是我骗了你。我并非真的被先生辞退然后过来投靠你的,而是你走了以后,先生说你单独一个人带孩子,肯定会很辛苦,而且还会分不开身,所以,就让我到你那边去帮忙。但是,先生知道若说我是按照他的吩咐过去的,你绝对不会接受,才会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好让你能接受我。”
房间内,容寇北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见到她进来,脸上露出了笑。
她希望楚师源能够改变,她希望二十三年后的楚师源,不再像她认识时的那样。
“嫂子,我之前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闻言,容浅这才明白过来。
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自杀,然而,自己的父亲却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背叛了婚姻,背叛了自己的母亲。
……
她只是抱着小米粒坐在那里,垂着眼帘抿着唇。
容寇北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将这么久以来的事,全部没有半点遗漏地告诉了她。
想起当年的事,他是现在仍然觉得气愤难耐。
她在打开车门下车之前,先扭过头来跟他说了一声道谢,而后才打开车门走下去。
“粑……粑粑!……”
容沫兰又怎么可能答应?
与其说是责备,还不如说,正是他的那一番话,才让她有了后来的考量与思索。
来帮她出院的,就只有月嫂一人,任子亦特地派了车过来,办好了出院手续下楼,当走到车前的时候,她却停下了步伐。
当时,天邦集团是已经建立起了,而天邦虽然表面上楚师源一个人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还包含了容沫兰的份。
这是她和楚师源之间的债,历经了二十三年,到底,还是应该亲手解决。
“我知道你想来问什么,我今天就全部告诉你。”
她转眸,看着窗外的天,眼色复杂。
当时,容浅还小,正闹着要去楚家找楚奚他们玩,可是那时候他却突然听闻了郑心雨的事,随后,就急匆匆地往楚家赶,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容浅静静地听着,容寇北告诉她的,不仅仅只有这些,甚至包括了……楚奚的事。
任子亦又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容浅变得沉默。
她觉得心惊,若不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或许,楚奚他们还会好好的。
容浅本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因为高烧而住了几天的医院,她是不愿意在医院里呆着的,而且,小米粒还小,小孩子在这种地方,怎么样都觉得不太好。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说的,想表达的,他想,她都应该知道。
而当时的楚师源,因为她带走了所有的钱而焦头烂额,早就顾不得这些了。
况且,她和楚奚,根本就没有教过小米粒喊爸爸妈妈。
她敛去眼底的那抹失落,软声地开始哄他。
慢慢地,小米粒安静了下来,也不哭了,只抽泣着一脸的昏昏欲睡。
直到他快要睡过去之前,这一次,容浅无比清晰地听见,他低若蚊蝇喊的那一声“粑粑”。
容浅杵在那里,怀中,小米粒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那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沾着泪,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神情难免有些激动。
她,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