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个月以后,肚子就像吹气球似的一下子变得很大,每次陌宛见到,都难免啧啧称奇。为什么现在却在他的手上?
陌宛一如既往地陪她到医院做产检,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后,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把车子停在边上,手仍然握着方向盘。
“我……我放在了家里,以后会戴的……”
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怎么都想不到,他却是连一句话也没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后,便转过身大步地迈出了办公室。
她不仅做不好,更甚是,将他和她往绝路上逼。
“爸?”
她张了张嘴,感觉好想有鱼刺般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面,上不去,下不来。
“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这里是公司,可不是随你胡闹的地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楚奚凭什么给你钱?就因为你是他的岳父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过去给你的钱还算少吗?你还有什么脸来问他要钱?他不是活该就得养你的!”
出医院的时候,陌宛一脸的担忧。
“有这种父亲,真不知道是灾难还是幸运。”
楚维目光远眺,语气有些淡然。
他怎么跑这来了?
楚维看着他的双眸里没有丝毫的温度,他将容浅扶起,确定她没事以后,才对着容寇北说话。
可偏偏,她选择了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她想也没想就快步走近,大喊了一声。
楚奚偶尔还是会回家,只是大多数都是挑她不在的时候,之后,她为了债务的事向他道谢,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是不计较自己,怕就怕让楚奚为难。
他却勾起了冷冷的一笑,双眸中燃着火光。
他竟然是来找楚奚的?
她想了下,还是决定先回公司,如果回到公司的时间过早,她还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楚奚眯起了眼,眸底,尽是阴鸷。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打来的竟然会是容寇北,也不知道那头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倏然瞪大了眼,声音也不自觉变得尖锐。
难怪,他会如此咄咄逼人地问她他们的婚戒在哪里。
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已经四个月了,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只是微微的隆起,现在的她,任是谁看了,都能知道她是一个孕妇。
“浅浅,你真的要选择顺产吗?听说顺产很痛的!还得痛上几天几夜,才能把孩子给生出来。你为什么不选择剖腹呢?听说剖腹也就在肚子下面一点开一刀,把孩子取出来,前后也不过是大半个钟头左右就行了,也不需要痛那么久。”
然而,没想到她的回答,却让他勾起了一抹冷笑。
由于每个月都要定期做产检,碰上不是周末的时候,她就必须请假。偏偏,最近手头上的工作挺多,她想了想,便只请了一上午的假。
幸好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大家不是在午休就是在吃饭,若是被公司的人看见了,难免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她当然明白,他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似乎,她做得并不好。
她想辩解,没想,眼里一闪,还未看清楚男人的五官轮廓,男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背部压下了桌面,唇也被死死封住。
闻言,容浅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没钱给你了吗?你怎么跑公司来了?”
他不是没有把钱给她,他之前给的附属卡,如今仍然还在她这里,只是她把那张卡放在了抽屉内,从未动过。
“说啊!怎么不说了?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再说清楚。”
如今,她就只能拖延,不然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因为缺钱,而把他们的婚戒给当掉了。
她扯起了一抹苦笑。
只是这一次,她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想要解释,连忙抬起头看着他。
“我承认把婚戒当掉,是我的不对。倘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我不可能会这么做……我已经计划好了,帮我爸还掉了那笔钱,我就会努力存钱,然后再把婚戒给赎回来……”
如此想着,她便走到了自己的车前,拿出了钥匙解锁。
这个吻里,明显带着霸道的暴虐,他就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没有丝毫的温柔。
容浅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被炸开,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赶紧走吧!”
“这不是楚大少吗?你应该认得我吧?我是浅浅的爸爸……”
容浅不敢去看他,总觉得,在他的目光下,自己所有的心思是无所遁形。
她的心顿时漏了一拍,连忙把车子停在路旁,打开车门下车走过去。
楚奚出面,把婚戒的钱给填上,另外,也把那已经卖掉的杂货店重新买了回来,交到了冉馨月的手上。
她以为,容寇北这是打消了主意,便也放心下来,没想,车子才刚接近soho,她远远地便瞧见那抹在大厦门口徘徊的身影。
她咬紧了下唇,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唇开口。
那被他丢落在地的,不就是她早上才拿去当掉的婚戒吗?
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了裤袋内,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
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男人潭底漾出层薄怒,俊美的五官也被阴戾所蒙住。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时,似乎,能够发现那里头一闪而过的黯淡。
这种作为母亲的感觉,是未曾试过的人不会懂得的。
“反正我是无法理解了。”
“容浅,你又想扯什么谎来骗我?在我得知你把婚戒当掉以后,我就已经派人去查清楚了!”
没想,开到半路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就连说声感激的机会都没有。
她回过头,对上的,是楚维的双眼。
她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
她没有多想,就攥住了他的手。
容寇北自然也是认得楚维的,如今见到他,不由得眼前一亮,轻咳了一声,便试图开口拉拢关系。
她希望这只是楚奚的一时兴起,不然的话,她自己也明白,这根本就拖不了多久。
她垂下了眼眸,声音有些艰难。
“还是说,你弄丢了?”
他收回目光,改而瞅着她。
那头,容寇北似是又说了些什么,她的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不断,而后,直接就丢下了一句。
容浅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容浅看了看时间,她是只请了一上午的假,这边距离公司有点远,但由于她和陌宛过早用完餐,因此还剩了很多时间,就算她现在回公司,大概还得大半个钟头才到上班时间。
“不管是灾难还是幸运,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的确确是我父亲,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她顿了顿,“你怎么会在这?”
“来找你老公谈点事情。”
他也没想骗她,便直接说了出口。
她随便应了声,看了眼大堂的时钟。
“那你去找他吧!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上班了。”
说着,就向他挥了挥手道别,迈开步伐走向了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