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手,忽然没有力气再和他僵持。言泽舟把她捞到怀里。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为了让对方听得更明白些,她有意提高了声调,这让她的音色更清亮动人。
言泽舟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内衬上有他的体温,暖得像是他的拥抱。可安深深地呼吸,却并没有闻到他特有的皂角香,只有陌生的新气,就像今天格外陌生的他。
他一只手替她擦拭着裙子上的酒渍,另一只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探进了她高开的裙摆。
“带你去换衣服。”
“来来来,赶紧擦擦。”陈吉利抽了纸巾,还未伸手,纸巾就被言泽舟抢走了。
“谁让你辞职的,你疯了是不是?”她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胸膛上,刚才忍住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你这样算什么?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我根本不要你管我!”
“我要是走呢?”她冷冷地问。
可安摇头。
酒是凉的,他的手温正好相反。
?
“谁稀罕你的感激。”
可安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
他步子大,她穿着高跟鞋走得东倒西歪的他也全然不管。
她卯足了力气推开他,却又没有完全脱离他。她死死地擒着他的衬衫,看着他的眼睛。
“你救?你要怎么救?”可安推着他。
“宁可安!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听。”他咬牙切齿。
“我自己来。”
她还在挣,西装外套也在推搡之间掉落在地。她的皮肤又暴露在空气里,像朵盛开的白玉兰。
会场的热空调吹得可安冒出了细汗。
他的确不能乱来。
陈吉利眉开眼笑,又往她杯里添了点酒。
言泽舟懒懒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离她很近,近到谁的幅度稍大一点,都可能打到对方的手脚。
他似乎偏爱高大宽敞的车。
言泽舟目光一跳,他扫了一眼眉色轻佻的陈吉利,又看向可安。
已经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答应了什么?”
今天,从他跟着傅殷一起进门开始,她就有一种无可言说的疑虑。他的穿着打扮让她奇怪,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让她奇怪,言副总这个称呼更让她奇怪。
“言泽舟,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寒碜?”她有点哽咽,但眼里全是倔强。
可安的手按在安全带上,总觉得自己会窒息。
“傅殷?你是不是答应傅殷什么条件了?”她猛然觉醒似的。
风吹过来,吹得她的脸煞白煞白的,像片白纸。
言泽舟扬手,握住了高脚杯,杯子往他自己面前推过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撞翻了陈吉利刚给她倒满的酒杯。
“怎么,我弄疼你了?”
“怎么救你不用管,你只要相信我。”他的胳膊像是铁链一样卡着她。
言泽舟又磨了磨下颔。
“诶,吃饭的时候吵吵闹闹的,可不适合说这么重要的事情。”陈吉利挑了挑眉:“不如等这里结束了,宁总和我找个安静的地,慢慢说?”
言泽舟心一沉。
“宁总,不好意思。”
他换车了。
他道歉,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
“我不用。我得回去。”
“我辞职了,以后我会是傅氏的人。”言泽舟避开她的视线,淡淡地给了她答案。
“不用了,我自己来。”可安想阻止他伸过来的手,但言泽舟没有给她机会。
“晚餐本来就是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吃,才有意思是不是?”陈吉利出来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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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辞职的!”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喊。
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白的大腿流下来,若有似无。
“你以后再也不用这样。”他抵着她的发心,“宁氏,我来救。”
“宁总的位置,不也是别人的?”
陈吉利对她挥手:“宁总,既然言副总这么有诚意,你就去挑一件吧,可别让他过意不去了。”
“那个喊着可以为我死的言泽舟,真的为我死了。”
“可安……”
“你不稀罕我的感激?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我是不是要一辈子内疚,我扼杀了你最珍贵的灵魂?”她的声音和着远远飘来的歌声,让人听着不觉悲从中来。
“为你我心甘情愿,此生不悔。”他坚定又温柔。
她鼻头酸酸的,心头也是。
“言泽舟你知道吗?纵然这个世界的善恶如迷雾重重,但不管是五年之前还是五年之后,我知道,你始终站在那里,一身正气。你可以不做我的爱人,但请你一直做我的灯塔。”她呼了一口气:“所以,不要踏进这个圈子,趁一切还来得及,回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