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泽舟没作声,只是掂了掂胳膊,将她抱得更紧。天地为证,她愿意变成他的女人。
她就像开在这苍茫天地间的一朵小,柔弱却带着风骨,坚强却渗着风情。
梁多丽依旧没醒,龚姐却已经打算重新经营子目山的旅店了。
“没有子弹?”她轻声地问。
“可安?火柴?”可安有些讶异。
“什么时候都可以。”
?
“刚才我以为我会死。”她的声音干净悠远:“我这一生都活得肆意淋漓,临死前唯一后悔,竟是没有变成你的女人。”
可安看着他。
“铁汉的柔情最珍贵,你要珍惜啊。”
上帝的手,冥冥之中编排了每一个人的命运。
那沉静地一眼,让可安忽然红了脸。
他吻过来,吞没她的话音。
可安笑了,只觉得可爱。
“怎么忘?”
“言泽舟,这五年我不在,你是怎么过的?”
宁子季被捕。
“来来来,小山啊。”胖厨师对小山招招手:“你过来,给哥哥说说,觉得你可安姐姐怎么样啊?”
“小山,还不快喊嫂子,你再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你嫂子,你言哥可要拔枪了。”龚姐开玩笑。
言泽舟点点头:“别考虑太久,不然,我也会考虑换钥匙的。”
可安当时不相信,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哥哥不可能保护不了她。
“一点一点忘记你。”
她不满:“怎么可以忘了呢!”
可安摇头:“不重要,我只是随口问问。”
言泽舟的车停在反方向。
“你换钥匙干嘛?”
“这重要吗?”
简陋的水泥房外,风声肆虐,乌云被吹散了,阳光时有时无。空气里有芦苇草的味道,意外的清甜。
“想吃什么?”
他捧住她的脸颊,用自己的唇盖住她的唇。
他问她:“你哭什么?是不是担心将来该怎么和你未来嫂子解释?”
那是哥哥的无名指,是将来要戴结婚戒指的位置。
言泽舟笑了,继续拖地。
“才不是,你们别闹小山,他还小。”
“忘了。”
“泽舟……”
她说:“来时难料,去时成空。”
正如,当初一点一点爱上。
大家笑声更肆虐了些。
胖厨师哈哈笑着:“你和阿橘还真登对。”
“言哥买了很多,偶尔情绪不佳,就会点一根坐在那里看火,每次都要烧到手指才放。”小山把毛巾按在盘子上,停下来看着可安:“后来他回海城了,也经常让我买了给他寄……”
疼,撕裂了灵魂一样的疼。
可安“扑哧”一声笑出来。
可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那一次,为了救她出来,哥哥宁容成费了很大的劲儿。甚至,他被绑匪恶意砍掉了一根手指。
灯光下,他挺拔的身影泛着暖意。
“所以,火柴的名字,叫可安是吗?”
言泽舟帮着龚姐清理战场,可安在厨房帮胖厨师洗碗。
风扬起她的发丝和裙角,吹乱了他的心绪。
直到现在,她才懂得,原来哥哥英明的眼,早已看透了所有。
这就是她的哥哥,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笑着说出来。
言泽舟眼里有一簇火在燃烧。
她年幼丧母,父亲又重男轻女,家里除了哥哥宁容成,没有人真正在意她的感受。
“不重要,但想知道,是不是?”
“有机会让言哥带你去吧。那里的高山树林,蓝天白云可美了。”
可安摇摇头:“没去过。”
“我只是没见过像可安姐姐这么漂亮的姑娘,多看一眼咋了?”
“噢,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那里,有一种火柴和你的名字一样,也叫可安。”小山说。
可安眼角一涩。
“那是给还是不给?”
“嫂子,你好!我叫龚小山。”
可安跟过去。
他并不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一晚上,看着小山和她窃窃私语的样子,他就了然了一切。
言泽舟面色融了阳光,额角血色分明,硬气又性感。
所以五年前,她不得不走。
言泽舟知道什么?他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个轮廓。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整个公司还罩在一片阴云里,可安已经化了精致的妆换了亮眼的新衣出现在公司。
“活干的不错,以后家务都你来吧。”可安往长条凳上一坐。
胖大厨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小山走后,他笑得悠然。
正说着,小山端了一叠盘子进来。
言泽舟看了她一眼,饶有深意。
听说沈洁莹知道宁子季被抓的消息之后,在医院彻底崩溃,最后,她的娘家人出现,把她带回家里去照顾了。
小山被打趣了一晚上,早有了免疫力。他扬唇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胖哥你别取笑我,你和我姐最清楚了,我到这里是为了阿橘来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野兽在苏醒,可她一点都不害怕。
“小山,你想招待这位客人,得先问问你言哥同不同意。”
“嗯。”
“那你可安姐姐进门的时候,你盯着人家献殷勤干啥?”
小山这才回神。
“听说小山那小子对你一见钟情啦?”清亮的月光和哗哗的水声里,胖厨师的调侃都显得特别温情。
她沉在他的臂弯里,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
她永远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她看着哥哥鲜血淋漓的手哭得不能自己,可那个男人,去还反过来和她开玩笑。
“是。”
可安想起,言泽舟总带在身边的那盒火柴。他撕了标签,她从来不知道,那盒火柴的名字,也叫“可安”。
“我再考虑一下。”她傲娇。
“你不稀罕,自有其他人稀罕。”
可安入了股,把店里的东西全都购置了新的,人却还是原来的那批人。
可安心底浮起一丝满足,也有一丝失落。满足此刻的彼此坦诚,失落错失的五年大好时光。
“可安。”言泽舟按住了贴上来的柔软腰肢。
开张的第一天,可安也去了店里。
“问你呢。”可安遥遥撒娇。
“最好不是,要真是啊,言检以后怎么还能放心你来这里哟。”胖厨师“咯咯咯”地笑起来。
“饿不饿?”他问。
言泽舟放下了拖把,他走到衣架边,取下了自己的外套。
荒郊野外的,这女人要干什么?
可安笑嘻嘻的,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心里也有她。
亦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口气。
“是啊,你去问问言哥,他一准知道。”小山笑呵呵的:“我就奇怪,言哥刚到洛疆的时候,怎么对着小卖部的火柴盒发愣呢,原来是那火柴牌子和你同名。”
真是拖个地都拖出了荷尔蒙。
因为,她保护不了自己,她更舍不得,让哥哥宁容成为难。
后来,哥哥去学校给她办了退学手续。
她没有和任何人交代,包括言泽舟。
她以为他不会在乎的。
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让他们彼此难受了那么多年。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