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有人在等着徐宫尧,那人的穿着打扮很随性,并不像是平日里接见的那些客户。可安不由地起了好奇心。这么多年来,言泽舟一直如同她的信仰一样存在,哪怕不能真实拥有,也没想过会被别人抢走。
“前两天,有人想租舅舅的房子。我和龚姐去收拾东西,整理出了一堆你们在洛疆时的旧物。满满两盒子,都来不及细细看,全叫龚姐抱走了。”梁多丽嘴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带点满足又带点失落:“我真是想念那段时光。你会想吗?”
“你根本不了解他。”梁多丽的声音忽而压低了:“就像这一次,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是什么伤吗?”
储物柜里有粉色的喝水杯,衣架上有女人的外套,甚至厨房里来不及清洗的餐盘,都是两个。
可安笑了一下:“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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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抽屉上卡着一份资料,被她这一撞,全都散到了地上。
“你别跟着我,我想静一静。”
他往这个方向来,多数是找她的。
那是宁容成去世前在医院的病历。
腰上的伤,像是得了感应似的,隐隐作痛。
那是她和言泽舟的过去。
“多丽!”
“我先走了。”
梁多丽没有伸手去接。
梁多丽跑得很快。
开完会,可安有些心不在焉。
“你真是厉害。”梁多丽的眼里情绪起伏。
“我有吗?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看着杯口的印,看着浮沉的茶叶,就是不去看他。但就算这样,脑海里翻滚出的每一条回忆,依旧和他有关。
“多丽你先进去坐,我去把垃圾丢一下。”
“等下。”梁多丽伸手攥住了可安的胳膊。
“你怎么还没走?”
“对不起。”言泽舟沉声,“而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说对不起。”
“我就知道,泽舟一定不会告诉你的。”梁多丽的情绪陡变,眼里有了峰回路转的神采。
徐宫尧点头,和她面对面坐到沙发里。
“那人谁啊?”
那时候,情怀很大,爱情很小,可她依旧用自己的整颗心去爱他。
她的静默坚守,不知何时起,就变成了一路败北。她尚能在宁可安身上找到一丝突破的希望,却在言泽舟这里,变成了绝望。
明明,宁容成是正常死亡。
海城的蓝天白云也很美,但是比起洛疆,却差之千万。
“你别钻牛角尖。”
“不会。”言泽舟的目光落向窗外。
言泽舟笑了一下。
难道,她知道宁容成的死有蹊跷?
虽然徐宫尧把会议延后了半小时,但这并不代表她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陪梁多丽争风吃醋。
“那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真的好怀念,他们曾一起在洛疆的岁月。
梁多丽有些摇晃,她抬手扶了一下门框,顿时心如死灰。
“去坐吧。”言泽舟下巴一扬,先迈开了步子。
还是……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的是长久的。”
言泽舟盯着梁多丽。
言泽舟沉默。
她站起来,刚想去外面走一圈,就见走廊里徐宫尧过来了。
“要走了。”可安把目光转向梁多丽:“梁医生特意来看你的,你们进屋慢慢聊。”
梁多丽听了言泽舟的话,深锁了眉头。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成了宁可安的助攻?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是。”
她说着,抬腕看了一眼表。
梁多丽跳起来,她本欲转身往外跑,无奈太急太躁,撞到了茶几。
言泽舟想追出去,可最终作罢。
他往门口站了下,梁多丽听到声响,小跑着出来。
那时候,天高云阔,日子很短又很长。他们,扛枪守卫边防,而她,以医生的身份,守护着他们。
是属于他们的。
“多丽。”言泽舟轻轻地喝止了她。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出异样。
言泽舟从里面走出来。
为什么梁多丽一看到病历,却问他是不是在调查宁容成的死?那样直接不需要思考,好像笃定又恐惧。
言泽舟简单的破碎了梁多丽最后的希望。
言泽舟丢了垃圾,回到家里的时候,梁多丽正在厨房。
徐宫尧约莫和那人谈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出来之后,没等可安叫他,他就直接过来敲门了。
言泽舟不语。
可安等了一会儿,徐宫尧却没有进来,径直去了会议室。
梁多丽踏着高跟快步过来,脑后的马尾甩出凌厉的气势。
她看着他的眼睛,即使知道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问:“你腰上的伤,到底是什么伤?”
这件事情,他会慢慢调查清楚的,一定会。
“你觉得你们会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的确不知道。
“顺路。”
“你在查什么?”
可安目光一紧。
“钱的来源?”
“是个神秘私人账户,暂时还查不到。”徐宫尧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也是今天,几乎同时,医院的新项目得到了一笔巨额赞助。”
可安静而不语,脑海里有勾勒出一张利益地图。
她示意徐宫尧继续。
“这笔赞助,是从宁稼孟的账户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