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和女人谈生意。女人对我来说,只有一个用途。宁总,听明白了吗?”“南广是我多年用心维护的客户,你说要自己跟,好,我就让给你跟。我以为你作为公司的领头人,总有些分寸,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糟蹋我的心血的,这样任性的置公司利益于不顾。”
“别说了。就这样决定。”
徐宫尧看向宁正瑜。
“多谢平总关心,往后的商途,我一定会走得更加谨慎。”
可安被徐宫尧牵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心里说不上是畅快还是不安,只是恍惚一片。
她沉默不语。
“不用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宁总,你不用太紧张。”徐宫尧低声地安慰一句。
可安和徐宫尧一进门,扑面就是诡谲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深而不明的韵味。
宁稼孟浑身一凛。
“我怎么会对宁总这样的美人有意见呢。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商场,可比你想象的危险多了。”
“反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待久了,我的脸皮也变得足够厚了。”
徐宫尧嘴角起了笑意。
他的目光缱绻出丝丝缕缕的情义。她却仰着头,一心向前,什么都没有看到。
阳光落进车窗,她绒绒的脑袋就在手边,徐宫尧抬手就可以摸到,他很想摸一下鼓励她,但是,他忍住了。
她知道,都知道,但是,知道又怎么样?
“我没事。”可安站起来。
上了车,徐宫尧还黑着脸。
这就是她的亲人。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还在同她计较着利益的亲人。
“平总。”可安趁机推了一下平总的手:“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
徐宫尧本是要一同前往的,但是出发之前,宁正瑜把他拦了下来,说是宁稼孟和几个董事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纵然在握手的那一秒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但可安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位平总竟是这样的人物。
她耸耸肩,松开了听筒,对那头的人说:“两杯金银茶,多放点金银,我这里火气大。”
车厢里静静的,压抑万分。
“就算平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是我们的客户,客户是上帝啊。”宁稼孟有些激动:“你知道宁氏和南广一年的交易额是多少吗?”
?
徐宫尧只觉得心疼。她壮志踌躇,精心准备了那么久,哪知出师就如此不利,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没有紧张。”她把手里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
“好。”
“说是过两天要出国。”徐宫尧扶着方向盘的手跳了跳,“但是我查了,他过两天并没有对公的国外行程。”
她想起刚才那一瞬间。那一瞬间,宁可安忍得不像宁可安,徐宫尧冲动得不像徐宫尧。
可安只感觉一阵疾风飘过,耳边的碎发一动,眼前的人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解决?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那个平总,有多难搞吗?”宁稼孟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
但是,她现在是宁氏的负责人,她不能。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妥协。”他交代着。
“不知平总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女人有意见。”
只是,可安忽然想不明白。
一众董事正在会议室那边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见他们两个回来,连一向稳重的宁稼孟都沉不住气了。
“嗯,反正我脸皮够厚。”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笑意一转,又忧心忡忡:“但是徐特助,你不怕别人也嘲笑你吗?”
“那就别等。”徐宫尧挣开了宁正瑜的手,转身把可安推进车里:“上车。”
这原本空阔的办公室,前两天重新添置了很多文件柜。很多重要的公司资料,都直接转移到了这里。
“平总是在考验我的诚意吗?”可安不死心。
“没事吧?”徐宫尧暗黑的眸间,似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这一字一句,念得滑稽又淘气。
徐宫尧蹲下去,泰然一笑。
“为什么不反抗?”徐宫尧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她。
紧张的气氛被她戳破了一个一个的小孔,新鲜的空气漏进来。
车子拐进了大路,视野开阔了些。可安的心却反而逼仄成缝。一切都不会那样简单,但她希望,所有一切,都可以坦坦荡荡的来。
此时想要全身而退,似乎是不可能了。
“我看那个平总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可安闭了闭眼,强压下胃里的不适。
“你好像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平总的手又按到了可安的肩膀,他揉捏了一下可安的肩胛骨。
“这不是考试。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
先不说宁可安能在宁氏搅起什么风云,至少,她的雷声很大。
徐宫尧一路稳稳地把她送到南广,南广大厦气势恢弘,一如传说中那样让人望而生畏。可安静静地立于门下,心中思虑万千。
“好战友!”她伸手拍了拍徐宫尧的肩膀。
“平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宁稼孟开门见山,语气稍显不快:“可安,你怎么可以放任徐宫尧出手打人呢。”
这些数据,全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
这是,夸她呢吧?
她心头一暖,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安的好脾气终于耗尽了。
如果她是宁可安,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把咖啡杯扣到这个男人的头上。
她姿态语气皆是诚恳无比。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活生生一个人,那个平总还能吃了我不成?”
“对,都是命,有时候不信都不行。”平总走过来,靠到办公桌的前沿,和可安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就算宁氏死了两个男人,还不至于要靠你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谈生意吧。”
她是宁氏千金,她见过大风大浪。但是,真的仅仅只是见过而已。
“平总,你尽管去告我出手伤人,但在这之前,我必定先告你非礼。看看,我们谁更容易身败名裂。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而你,不一样。”
“真的?”徐宫尧不怎么信。
“都是命。”
“嘭!”
“算了,别想了,没事了。”徐宫尧发动车子。
挂了电话,可安脱了外套,去宁稼孟对面坐下。
门口忽然传来了冷冷地呵斥声。
谈正事之前先唠嗑,可安理解。但是,开口就直戳人的痛楚,实在是没有礼貌教养。
“诚意?”平总扬起嘴角,朝可安靠过来:“那不如宁总现在就表示一下,你对我对南广的诚意。”
宁稼孟字字珠玑,好像子弹打进可安的心里,她血流不止,但却麻木到觉不出疼痛。
“放开她。”
“我为什么要想办法?徐宫尧既然这么大本事,那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宁稼孟沉了一口气,仿若积怨已久:“这个徐宫尧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他都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动不动蹬鼻子上脸。简直不像话!这次平总要告,那就告死他。反正,这个烂摊子,宁氏绝对不出面收拾。”
助理于佳端着两杯茶进来,暂时缓和了气氛。
是多亏了他。
可安沉默。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你好。”平总握住了可安的手,竟半晌没放开,“宁总比传闻更漂亮更让人心动。”
“不用了。”
可安紧绷的弦微微松开了些,可心跳和思维,还是很混乱。
“徐特助,那你就留下吧。”
“我上了你的船,就做好了风雨同舟的准备。”
可安故作轻松地冲他笑。
可安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尽量控制着情绪。
可安对她点了点头,进屋。
“你真以为这是考试解题答不出来想想再答?你会吃亏的!”
“徐特助……”可安还想说点什么。
因为徐宫尧?
“哎哟!徐宫尧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身败名裂?”
“大伯,既然你不是来和我商量解决办法的,那就请你出去吧。”她抬手指了指门。
“你什么态度?”宁稼孟瞪着眼。
“你什么态度决定了我什么态度。”可安站起来,松了松脖子:“你说的对,平总要告,那就让他去告。但是,这绝对不是徐宫尧一个人的事。你去告诉平总,无论他想怎么玩,宁氏奉陪到底。”
宁稼孟跳起来,和可安平视。
“你疯了是不是!客户不要了是不是!如果真的牺牲一个徐宫尧能保大局,你就偷着乐吧!”
“刚才在平总办公室,我是一心想保大局。但现在,我忽然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