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起来,餐桌上的气氛很好。“宁正阳你少说几句能死啊!”
忽然,他的手被握住了。
“你要打电话?”
言泽舟,是个多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
两个人往回走,正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车里吃东西。可安和言泽舟忽然一前一后地拉开车门,把他吓了一跳,他刚开的矿泉水瓶全都洒了出来。
桌上三个男人看着她们两个女人自说自话的,皆是寂静无声。
可安一路逛一路买,惹得宁正阳“嗷嗷”叫苦。
“具体我也不知道,两天没回来了。不过昨天捎信的人说,他今晚就会回来了。这个臭小子,回来我一定教训他,真不让人省心,还让你们白跑了一趟。”
推门的时候,言泽舟朝屋里喊了一声。
镇上什么有,而且很多东西,在海城也不一定能看到。
言泽舟的腿一如既往的结实有力,甚至细细感受还有几分弹性。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里了?我还以为自己被丢了呢。”他一边委屈地抱怨,一边抽了纸巾擦拭着被水打湿的座椅和裤子。
虽然言泽舟话少,但是,可安还是能在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他对大郑一家的感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地复杂感情,她看不透也猜不着,所以更好奇。
他推开车门,下车舒展了一下身子。刚走到郑叔家的院门口,就看到可安坐在石头上,低头按着自己的手机。
可安对于朋友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异议,虽然这位新朋友才挥拐打了她。
“我来。”
大郑的家就在镇尾,三间平房外加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挂满了玉米棒子和辣椒串子,颜色鲜艳。
“嗯。”言泽舟应了一声。
言泽舟看了可安一眼,可安厚脸皮地朝他抛了个媚眼。他转回去,伸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可安碗里。
宁正阳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可安也吓了一跳。
可安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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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郑叔开心地应了两声,指了指里屋:“快进去坐吧。老婆子在里面做饭呢,我得让她赶紧多炒几个菜。”
他们下车之后,找了个清澈的小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才进镇。
“对,我记仇,下次说话小心点。”
凳子没那么长,两个人坐有点挤。言泽舟看了可安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更大的空间。
汝古是个很小的县镇,镇上的房子多为土屋,棕砖黑瓦,矮矮地连城一片。放眼望去,有田野也有远山。
“闺女,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啊。”
“我知道。”他开口,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和对她的安抚。
“其实,我这个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真不是个会拘小节的女人,你看她,随随便便枕着个男人的腿就能睡得这样香,就足以说明她多糙了。”
言泽舟掉头往里走,可安跟着他。
“小言,你也还没女朋友吧?”郑婶又把话题扯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言泽舟身上。
的确,这里大概很难再找出这样三个衣着容貌皆是靓丽的人。
厨房里很快传出女人中气十足的笑声。
“那也是个女人。”言泽舟望着晨光里连绵的远山,神色温和。
“丑到不丑,可我总觉得,言检该配梁医生那样小家碧玉型的。而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一旁的正阳翻了个白眼:“言检的意思是,让你多吃点饭,少说点没用的话。”
“这闺女胃口好,将来一定好生养。”郑婶冷不丁地说。
“郑叔。”
“没事。我以前玩赛车的时候也开过山路,你放心吧。”正阳说着,推开副驾驶座的门,绕过车头。
“那你们处处呗。”郑婶眼里忽然有了光:“看看你们坐在一起多般配啊,跟回门的新婚小夫妻似的。再说了,小言和小宁又是朋友,知根知底的。多好啊。”
郑婶看着可安,眼角眉梢的皱纹里都是笑意。
袋子里剩下的零食不多了。
“到汝古了。”
没一会儿,他走出来了,厨房里的郑婶也跟了出来。
而她的喜欢之所以还这么坚定,可能就是因为每一次她试图向别人打探这个男人的过去,她听到的答案都比她想象的惊艳。
吃完饭,言泽舟就去车里补眠了。
正阳警觉地瞧着她:“你干什么?你不会真的想追言检吧?”
郑婶擦干净了桌子,热热闹闹地招呼大家吃饭。
屋里只有一张小方桌和四条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么,破马张飞型的。”
“嗯。有个未接来电,是徐特助找我,我怕他有什么事情,想给他回个电话,可怎么都打不出去。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信号稍微好点的地方?”
她承认,岁月五年的留白,让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现在正喜欢着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曾走过了什么样的路。
可安贪心,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才把她推开了。
可安被夸得不好意思,她看了看言泽舟。
郑叔提了个水壶和几个大碗往小方桌上一放。
“早。”可安握着他的手,紧紧的。
可安“哦”了一句,也没有在意。
“因为我喜欢和长得帅的坐在一起。”
言泽舟也笑了。
“山路很颠簸,你不怕再被我撞到吗?”她的目光下移。
“喜欢是喜欢,但是你行吗?”
可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风景,她边走边看新鲜。镇上的居民也在看着他们的新鲜。
“怎么样?你们喜欢吗?”她接过那个袋子,打开了袋口,“郑叔,你脚上那双鞋底都快掉了,这样容易绊着,太危险了。你看,我给你买了新鞋。”
“反正是她自己要跟来的。”正阳咕哝着,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来吗?”
言泽舟想了想,还是把驾驶座的位置让了出来。
前座的正阳不知道她醒了,又接着埋汰一句:“不过她经常这样,人来疯似的。谁能知道她这次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他扬起嘴角,眼神里有轻松的笑意。
“正阳呢?”他朝她走过去。
窗外路牌一闪,他沉沉地声音传过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大郑和言检,以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大郑出事之后,言检一直帮他照顾着两老和弟弟二柱。”
可安正好渴了,她也不扭捏,直接放了背包捧着大碗“咕噜咕噜”地喝水。宁正阳挨着她坐的,见她喝水喝得这样汉子,忍不住又想开口数落。可安掐了他一把,他才没作声。
“郑叔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正好都在休假,就算没有二柱的事情,我们也得来看看你和郑婶,顺便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宁正阳一嘴的腔,在这里正好派上了用场。
“没有。”他想也没想就答。
“言泽舟和大郑一家什么关系啊?”路上,可安忍不住问。
可安低头看了一眼。郑叔脚上那双军绿色的农民鞋裂了个大口子,他黑瘦的脚趾露在外面,像颗破土的种子。
郑叔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满脸的局促。
“别那么多废话,睡吧。”他轻声地说。
“来来来,大家喝水。”
“真能吃。”她白了正阳一眼。
言泽舟耳边回闪过她的话。
他没挣,任由她握着。
可安俯过身去,想给他按腿,他伸手挡开了。
“我不够帅吗?”
正阳叫了声“郑婶”,又把可安介绍给她。
言泽舟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可安。
语气自然地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可安跳起来,一脱开言泽舟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侵骨的寒意。她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身旁的言泽舟见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她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双新球鞋。
言泽舟靠着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人就精神多了。
“啊呀,小言小宁,你们还真来了啊!”被言泽舟唤作“郑叔”的老人憨实地笑着,脸上尽是叨扰了别人的不好意思,“大郑总是这么麻烦你们,我都替他难为情。”
可安热泪盈眶:“你也觉得该像郑婶说的那样,好好处处对不对?”
可安刚把半块巧克力含进嘴里,见他进来,她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给了他。
小方桌只有四面,但是他们有五个人,郑婶说她和郑叔坐一凳,让他们三个分开坐,但可安摇摇手拒绝,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言泽舟的凳子上。
郑叔黑黝黝地脸都笑亮了。
“所以人家都说生娃要生女啊,果然,女娃就是比男娃贴心啊。”
可安点点头,忽然看向言泽舟:“嗯,我将来也想生个女儿。”
言泽舟轻轻地咬住牙,下颔动了动。
他盯着门栏上的女人,她正暖洋洋地笑着。那好看的眉眼,像是能带着阳光笑进他的心里。
他比任何一刻都确定,他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