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人叹口气说:“太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张董和黄董面面相觑,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他们本还以为会大动干戈,不说逼迫,至少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她已做好了让贤的准备。
“是啊,爸,您别总是怪嵚崟,她已经尽力了。”
林景岩和晨潇的关心,一暖一热,终于让这个大雨滂沱的雨夜不再冷彻心扉。
出门后的楚嵚崟,忽然眼前一黑,她急忙扶住墙,平息身体天旋地转的感觉。等到眼前景象重新清晰起来,才缓缓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真搞不懂,她有这么强大的老公,在家做阔太太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抛头露面。”
病床上的楚东旭安静地躺着,气色较前两天已好了很多,不过仍插着氧气管。看到楚嵚崟进门,立刻双眼圆瞪,一副要从床上跳起来骂人的架势。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话语却异常犀利。
病房里,楚北祺和楚心岑正陪着。
“没事,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肖若,你去泡几杯咖啡进来。”
桂嫂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呐呐说道:“太太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就好,那就好。”两个人讪讪地离去。
留下办公室两个人惊疑不定地对望着。
“最近都好不了了。”她牵了牵嘴角说。
“这你就不懂了,再美的女人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更何况我听说他们还是商业联姻,感情并不深。”
“这﹍﹍。”楚北祺搓着双手,一脸无措。
用过早餐,她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谁叫你那么让人操心!”他嘟囔了一句。
面前的两人颇为担忧地看着她。
他听出了她嗓音里的异样,敏感地问道:“怎么了?你的情绪似乎不对。”
甫一走出,肖若即迎了上来。“楚董,您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饭盒里是一份宫保鸡丁,一份清炒鱼片,看着倒挺素净,只是她没吃几口,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楚心岑叹着气说:“爸,你别光看到嵚崟的失败,她现在比任何人都难过,因为打败她的人居然是左少。”
不及多考虑,公司还有一大摊子的后续事情等着协调,她觉得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
屋内的两个人,一个脸色不豫地徘徊打转,另一个虽然坐在沙发上不动,眉毛却锁成了川字。
“嵚崟,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楚北祺焦急地拉住她问。
她走进电梯,更多的议论纷纷被屏蔽在密闭的空间外。看着香槟金色镜面中的自己,涌上了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
这几天是突发事件太多了吗?怎么又是嗜睡又是没胃口,还头晕。
“是,经过这一次,我不再自大地认为只要天不怕地不怕就能管理好公司。以后,我会跟在大伯身后好好学习,从零开始。”说完,她歉意地鞠下一躬转身出门。
不管明天会面临什么,今夜的她不愿再伤神。
楚嵚崟大步踏前,站到床边,一副垂眸受训的模样。“大伯,我知道您想狠狠地骂我,等您病好了之后打我都可以。是我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让公司损失惨重,枉费了您和爸爸多年的心血,我会兑现之前的承诺,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所以您更加要养好身体,楚天还要靠您!”
“大哥,你消消火吧,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上面一篇报道的标题是:楚天投资遭遇滑铁卢,美女总裁被夫放冷枪。
“听不懂就算了,去帮我倒杯牛奶,谢谢。”她看见桂嫂偷偷松了口气,接着转过身去的身影,玩味地挽了一下嘴角。
“怎么了?”
在自己办公室门外,她先深吸一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推门而入。
“那是什么原因?”肖若看着对方一脸纠结的表情,才突然反应过来。“方律师,楚董难道是怀孕了?”
方哲人紧抿双唇,没吱声。
其实楚嵚崟结婚也有了大半年,按理说怀孕实属正常,只是在这当口,心情无法能愉悦。
“你说,楚董如果早点告诉左少怀孕了,他会不会网开一面啊?”
“什么都不许说!”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楚嵚崟听到肖若的感慨,立刻声色俱厉地喝止。“现在还没有确定,即使是真的,也请你们帮我隐瞒着。”
她刚去洗手间撕心裂肺地吐了一次,所以脸上看起来没有血色,当时也心生了同他们一样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