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走可真舍不得!”他由衷地感慨一句,撞上她投射过来的幽冷眼神,他哼着说:“行了行了,别瞪着我!我说话一言九鼎,现在就送你回去。”起初她没反应过来,当看到其他两人暧昧的笑意后,方才醒悟他所说的白天和晚上做事的区别,不禁红着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你的帮助。”
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等他回头一看,立即俊眉深锁,“你要风度也不是个时候,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就穿这么少,当心留下后遗症!”
“够胆识!”诚哥俯在左车门的窗框上,欣赏的看着她说。
“呵呵,”诚哥笑了笑,他正是上次和嵚崟飙车的那个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就像你,有人愿出五百万买你的清白和两天的失踪。”
前者恶狠狠地瞪着他,后者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
简思艾对某个自恋狂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输了就意味着死亡!
“是啊,你真行!命都差点丢了几次!”左斯翰冷着脸恶声恶气的冒出一句。
“说!被你们抓来的女人呢?”靳墨揪着一个男人的领子将他提起,沉声问。他的脸上明明没有凶狠的表情,偏偏让人望而生畏。
楚嵚崟的动作微一停顿,心中困惑地思忖到:左斯翰,你会是我的依靠吗?
星际酒店。
左斯翰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入目的情景令他的心尖狠狠一抽。
身旁的男人倒是一脸兴致地打量她。“你可真淡定,完全不像是你这种出身和年龄该有的冷静。”
陆思远也回过身,神情严肃地给她做着检查。这时候人人表情凝重,没再纠结男女问题。
楚嵚崟神色复杂地回了两字:“还好。”
睁开眼,只见方旖旎坐在她的床边,手掌托腮闭着眼休憩。
他从听到车上几个男人的龌龊对话开始,到琴姐对她的棍棒相加,再到屋里几个人的围攻,以及后来赛车的惊险,脸色看上去越来越阴沉,最后黑得可以堪比锅底,满脸的密布乌云。
她不能死!
她的右肩部以下是一大片的青紫,肩胛位置更是红肿不堪,在雪白的背部反衬下尤为触目惊心。
诚哥瞥了她一眼,转开脸低声说:“不输就行。”
“琴姐,那个﹍﹍老大还要收货的,别把她弄残了。”
楚依然脸色青白交错孤零零杵在原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转眸间是家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以及王家鄙夷的目光。
她不被人知的温柔一面在这一刻悉数绽放,让人沉醉。
左斯翰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祝福,笑得脸都差点僵硬。
琴姐踌躇了片刻,终于移开了匕首。
楚嵚崟迅速捡起持在手中。
方旖旎见她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哦,对了,昨晚左斯翰打电话过来,他联系了军方的人赶到龙盘山时,你已经被我先接走了。我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很安全,让他着手安排今天的订婚宴,他这才没有过来。”
她嘲讽的撇了撇嘴角,“你是想留着我替你卖命吧。”
陆思远忙上前拉开晨潇,“让让!让让!我是医生,赶紧带她到后面的休息室,我给她做个检查。”
琴姐吐了口嘴里的血沫,狠狠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仰起,气急败坏地说:“看不出千金小姐也这么火辣,你们玩得狠点,别太温柔了!不行,我看她这张脸实在不顺眼,不破相也让我给她上点色!”
方旖旎脸上难掩失望,却整了整脸色,笑着说:“我会帮你,没有目的,不管你信不信。”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身上的伤不适合再穿那件露肩的抹胸裙,我帮你重新挑了一件礼服,化妆师马上就到。”
楚嵚崟似笑非笑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才看定面前目光闪烁的女人,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冷。“你会为昨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女人捡起跌落在她手边的匕首,托起了她的下巴,“啧啧”几声后开口,语气里充盈着敌意:“这小脸长得真不赖啊,如果我在上面划上两道,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养眼?”
从来没有觉察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发现生命原来是那样的可贵。
“吴克,立刻去调取九点到十一点这个路段的监控录像,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车辆和行人通过!”
那几个男人讪讪地低头,嘴里嘟囔着:“琴姐。”
一脸焦躁的晨潇则被陆思远义正言辞的拒绝在了门外。
一个高挑的女人慢慢靠近,手里仍提着刚才打伤她的长木棍,一边走一边训斥着:“一群废物!几个大老爷们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不放!”他不容拒绝的回答,径直向门口走去,“再来个搅局的,你这条手臂还想不想要了!”
刚才还替她打抱不平的人此时都纷纷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楚嵚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回缩着手,不满地抗议:“你这是做什么?”
简思艾拉开她裙子后面的长拉链,露出了她的肩背部,顿时捂住嘴哽咽出声:“嵚崟,你﹍﹍。”
那男人立刻松手,弯下腰捂住喉咙咳嗽不止。这块地方是人的软肋,因为没有骨骼保护,一旦被攻击会非常痛苦。男人口袋里的匕首随之滑落到地上。
她虚脱无力的倒向椅背,身体右半边长时间锥心的痛感让她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
她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根据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致,她判断出汽车应该是在往西郊方向驶去。
两个小时后,当两辆军车驶进西郊的院子,车上陆续跳下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时,可把在场的几个人吓得不轻。
“左总,楚小姐出事的地方正好是拐角,属于监控的盲区,不过因为园路上来往车辆少,只有一部面包车紧随楚小姐之后经过,另外,在她之前有辆山地自行车非常可疑。你看,”吴克指着视屏上移动的车辆,解释说:“按照时速,他们应该分别在三分钟和十分钟后出现在下一个路口,面包车却是在二十分钟后才出现,山地车则凭空消失。”
陆思远没好气地哇哇叫:“看病看病是要用眼睛看的,你见过瞎子做医生嘛!”
“不敢,她可是赢过我的赛车手,你也知道我手里从来不养闲人。况且当时只约定比赛,可没说派谁出场,当然你也可以派出你的手下。”
“你不知道我的职业啊,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能出门,况且又是咱亲亲闺蜜的订婚宴,怎么也得给她撑场面。”简思艾穿了件粉色的抹胸款蓬蓬短裙,露肩露胳膊露腿。她嘴上不以为然地说着,实则心里悄悄流过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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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远心里无声的翻起白眼。这也能让人代办,你怎么不让人代做新郎啊?不过,这话陆思远没敢说出口。
“天哪,你简直是死里逃生,是不是楚依然派人干的?那女人怎么会这样恶毒!”简思艾红着眼圈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俩都转过身,我看过后再把情形告诉你们。”简思艾对那两个男人的争吵感到无语又好笑,忙出来打圆场。
刚才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她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很是不妙,可惜口袋里手机已不知去向,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随即打给了陆思远:“找人看一下楚嵚崟在不在病房?”
她不知道现在已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时间走得异常缓慢,让人心慌意乱。可她又怕时间走得太快,如果没有人发现自己被劫持前来营救的话,那明天的订婚宴将是一场灾难,楚天的股价会因为新娘逃婚的丑闻而大跌。
“卧槽,我是医生好吧!”
楚嵚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腹部与肩部痛楚难当令她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她冷冷地问:“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标哥忿忿地扔下一句:“不用,我倒要看看你的人有多厉害!”他转身朝赛车走去。
“咱美丽的嵚崟到底去哪儿了?”简思艾伸长脖子四处寻找,还是只看到男主角满场飞的潇洒身影。
楚嵚崟沉默的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
她的头发烫成大卷整齐地捋在右肩上,上身蕾丝面料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晶细珠,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剔透的光彩,下裙的设计是轻纱面料,层层叠叠,犹如轻烟薄雾笼罩。
她强自沉住气,冷冷地开口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伤害我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冰冷的刀面贴上了她的脸颊,并恶意地在她的肌肤上来回磨蹭了几下。
那几个男人纷纷露出了淫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是贪婪和邪念。
在身上绳索卸去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抬膝顶中正对面男人的关键部位,左手食指和中指如钩戳向左侧男人的眼睛,趁对方晃神之际,一个旋转拎起身后的椅子向右侧的人砸去。整个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积蓄了她全部的能量。
“冰美人,你别逞强,检查过后没问题,大家才放心。外面还有一大堆宾客在等着你们呢!”
左斯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拉过她的左手,强行要往她无名指上套。
她没去管车外的情况,只见标哥带着一帮人怒气冲冲地先行离去。
“楚嵚崟,你凭什么打我!”楚依然脸色涨得通红,大庭广众之下挨上一巴掌,那比让她死还难受,明天z市的大街小巷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她再也没脸待下去,用手掩面,快速地往场外奔去。
“吴克,你帮我送一份礼物到楚宅,就说要亲手交给楚嵚崟小姐,其他什么也别说。”
他的告白和求婚方式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地怔在原地。
左斯翰点点头,“他们是一个团伙的,肯定是联合起来骗嵚崟下车再将她劫走。把画面放大些,让我看清车牌号。”
“好了,我不是安全逃出来了吗?他们最终也没能把我怎样。”感受到屋里的低气压,她急忙出言安抚大家的情绪。
楚嵚崟的心脏被重重一拧,脸上的温度随之冷了下来。是啊,她怎么可以忘了慕泽,那个用生命护住她的男人!
“刚到,明天可是你的订婚宴,再忙也得过来捧场。”电话那头声音朗朗。
“老婆,你再不答应,我的膝盖就要跪肿了。”他低声催促道,语气里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抱怨。
她背靠车门,与他们进行拳脚相斗。虽然她利用手中的匕首让他们负了伤,毕竟男女力量悬殊,不久她的腹部也被击中一拳,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男人们的动作因她幽冷的目光和口气而顿住,那个琴姐先是一愣,而后嗤嗤笑了起来。“唬谁呢?你不过是个千金小姐,这世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当然你们这个圈子估计也没什么好姐妹吧,否则就不会有人想着要你好看。”
“这戒指也太大了,像个鹌鹑蛋一样,我做事不方便。”
不知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她万分惊异地回头望去,只见人群慢慢往两边分散,中间过道走出一个阳光英挺的年轻男人。“晨潇?”
“完成刚才的步骤,反正婚我也求了,结婚时间上次也已经定下,我不希望还有人心存幻想觊觎我老婆。”他不容分说地将戒指圈上她纤细的手指。
先前下车的两个男人已闻声返回,向她包抄过来。
王炳荣皱着眉插了一句:“依然马上就是我家的媳妇,楚小姐这样做,相当于也在打我们王家的脸!”
“道上的规矩是不能透露金主,所以你还是别问了。如果不是我对你还有那份惺惺相惜,刚才你可是要名节不保了。”
楚依然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像见了鬼似的瞪着她。
“你看不起老子!”那个标哥立刻暴跳如雷。
她不能让屡屡加害自己的人躲在被子里偷笑,她还要看着那些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啊!”右肩锥心的疼痛让她失声惊叫,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氤氲上一层雾气。
她侧过脸看向他,被他眼中的坚定和温柔所打动。
他覆在她的耳际轻声说:“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院子里的每扇门都被依次踹开,最里面的一间椅子歪斜,摄像机碎裂,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银色的手机躺在他的掌心,他的血液开始凝固。“是嵚崟的!”上一次他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龙盘山上的她,这一次呢?
她在他目光的鼓舞下,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那声“老婆”,令她心弦一动。望着眼前墨发浓黑,眉眼深邃,轮廓分明的男人,她第一次发现他其实长得很英俊,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沉沦的俊美,而是经时间打磨沉淀下来的气质。
会场前方,只见左斯翰手捧鲜,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
“嵚崟,”左斯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柔声低语:“别为这些小事分心,把你的未婚夫却冷落一旁,我们的订婚宴更重要。”
作为嘉宾的陆思远看着他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酒红色领结,笑得合不拢嘴:“老左,你早该订婚结婚了,没想到你难得穿个淡色,倒显得年轻了十岁。”
她刚刚稳住身形,右肩胛处便被一件硬物猛烈重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眼前一片模糊,跪倒在地。
楚嵚崟点点头,由着她将自己扶起,却听她温静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嵚崟,坚持住,你很勇敢也很独立,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和你爸爸只是想给你找一个强大的依靠。”
“回去说。”她无力的轻哼一声,终于浑身脱力晕倒在方哲人的怀中。
她一怔,左斯翰知道她被劫持了?他俩原本约好共进晚餐,忽然不见肯定会起疑。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去了龙盘山?还有军队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自然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她微凉地开口解释:“你想多了,最希望我出嫁的除了我父亲就是你,所以我想你一定会帮我。”
酒店宴会厅后的独立休息室,只余下左斯翰,楚嵚崟和陆思远,简思艾四个人。
门一经打开,在走廊里守候多时的晨潇冲了进来,看着左斯翰怀中的女人脸色顿时一僵,喃喃地问:“伊莲,是不是很严重?你怎么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楚嵚崟心想自己没在昨天的惊险中丧命,反而要死在这些说话做事无厘头的男人身上了。
左斯翰难得友善地回应了他,“嗯,是挺严重的,你刚才拉她的动作差点出大事。”
“你别听他胡说,我挺好的。”晨潇自责的表情让她于心不忍。
楚嶔崟,你到底给我招来了多少麻烦!左斯翰忿忿地看向怀里的女人,见她正用充满歉意的目光注视着其他人,便愈加搂紧她,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当他们出现在宴会厅,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等着瞧一场二男夺妻的戏码,可眼前的情景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