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微观领域到宏观领域会出现如此大的不同？”费尔南多的咆哮声比雷鸣还恐怖。

“如果初始状态不能严格地确定事物的后续发展，如果微观领域到处充满了不确定关系，那我们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比无尽深渊还要混沌，还要无序，根本没有我们生存和思考的可能！”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看向路西恩最后一篇论文，这篇论文的前面让他好受了一点，因为这是路西恩早就表述过的理论，盲人摸龙！在无法真正了解微观粒子的情况下，只能根据各种严格的实验结果来描述它，哪怕这些结果互相矛盾，因为这是我们目前所处的状态决定的矛盾，它们在更高层次上是统一的。

“对，世界的真实不是一颗骰子！”奥利弗接近于失态地说道，他差点化身“咆哮的费尔南多”。

在无数璀璨星辰衬托下，道格拉斯难得一见地严厉：“我们之所以相信奥术，而不是神灵，是因为它鼓励我们用因果关系来观察和思考事物，我们确信，在所有自然现象背后，必然存在着一个统一的本质规律，它通过对应的变换关系影响着不同的事物，而这一切的基础是世界的合理性，可理解性。”

费尔南多明白这只是路西恩提出的诠释——只有不确定原理是严格推导出来的，可它到底代表什么奥术意义还有待商榷，因此他深吸两口气后，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声音洪亮地道：

“它的错误不应该是拿旧有理论来反驳，而是应该用确凿的实验来证实！”

路西恩在深邃浩瀚的宇宙投影里上前一步：“这是从当前大量的实验结果得到的，这是最符合目前微观领域其他理论和现象的！”

如果是这样的诠释，他还比较容易接受，这意味着可以用迂回的办法来完成两个量的测量，这依然是可观察、可研究、可总结出本质规律的世界，而不是路西恩口中的那个弥漫在空间，无处不在的概率世界！

寂静冷清的荒原降临，斜斜插满了一块块墓碑，维森特脸上两点针状红芒跳跃剧烈：“如果电子的波函数是概率波，是所有可能位置的叠加，那将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导致物质的客观性、实在性缺失，而我们从未在真实世界观察到这么可怕事情，至少我们实实在在存在于这里。”

磁场扭曲着周围，电光、电流像是一条条银蛇乱舞，布鲁克也沉声道：“我们无法在现实世界里观察到物质的不确定性，可以这么说，如果观察到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自身的存在是荒谬的，与之矛盾的！”

三篇论文构建了一个逻辑自洽的理论解释，让矩阵力学和微观领域的深刻规律展示了出来，可这样的规律是费尔南多绝对不想要的！

“路西恩，世界的真实不是一颗骰子！”

道道星光垂下，漆黑的引力幻影带来沉重的压抑，造成空间的隐隐收缩。

“……世界的真实不是一颗骰子！”

“即使当前所有的观察现象都符合概率，我也认为必然有确定的原因导致这种概率，而非它的本质属性！”

“听到了吗？世界的真实不是一颗骰子！”费尔南多再次怒吼道。

可后面路西恩又用这个概念将不确定原理阐述为波粒二象性引起的本质规律：当粒子性更显著的时候，波动性就自然消失，反之亦然，于是呈现出动量、位置等的类似关系。

布鲁克也颔首认同：“世界的真实不是一颗骰子！”

费尔南多哼了一声，指着桌子上的论文：“你们自己拓印来看，记住，这还只是路西恩的梦呓，不能当真！”

“老师，先冷静下来，设计实验来推翻它，驳倒我。”

n体问题是天体力学的概念，比较简化的是三体问题，即由三个星球组成的天体运行系统，由于它们互相影响，非常复杂，所以实际上的轨迹不能严格求解，只能采取定性等方法来讨论全局问题或局部某些时刻的解，这与决定论有着很大的矛盾，但星相系普遍认为是当前数理还不够发达的缘故才造成这个状况。

“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需要再研究，你就敢提出这样的理论？”费尔南多越发愤怒，已经引起了周围的天象变化，升起的太阳被乌云掩盖，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而这也让值守阿林厄魔法塔的海伦发现并通知了道格拉斯等大奥术师前来——她担心自己一个人控制不住局势。

随着这一声声话语，毁灭风暴、坍塌星球、扭曲磁场、电光雷蛇、弯曲空间等夸张景象一个接一个爆发。

说着，路西恩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

路西恩站在虚幻的宇宙正中，摇了摇头：“议长阁下，老师，布鲁克阁下，奥利弗……”

短暂的停顿后，他用更坚定的声音回击道：

“别去规定世界的真实应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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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