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燃烧的火刑架

浓烟滚滚，每吸一口都发出破烂风箱般粗重的声音，像是在灼烧着咽喉和肺部，夏风的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

“不能，不能睡过去，会死的。”

“清醒，必须清醒！”

……

无边无际的赤红颜色霍地暗淡，最深、最沉的漆黑浮现，夏风仿佛溺水的人般，挣扎着想要抓住每一个可以抓住的东西来帮助自己改变这无力飘荡的状态，摆脱这无法言喻的黑暗。

忽然，前面亮起一点红彤彤的光芒，像是清晨的太阳升起。

在它的照耀下，夏风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力量，然后拼了命似地向着红光靠拢。

当夏风借助照耀，真切地迈出这一步后，光芒越来越亮，由赤红转为纯白，将黑暗洞彻地支离破碎，瞬间消褪。

黑袍女子忽然疯狂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我追寻的是魔法的真理，而不是真理的神，烧死我吧，我将在火焰中看着这罪恶的天国毁灭，看着这华丽的教堂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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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风想法一变，收敛住惊讶，任由小男孩拉住，跌跌撞撞往阿得让教堂奔去。

中年男子拿出一块怀表式样的事物看了看，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于是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高高举起圆形徽章。

自己坐着的地方并不是图书馆的靠背椅子，而是一张狭窄的木床。

边说，他边拉着夏风的手臂：“走，路西恩大哥，快去教堂广场看烧女巫，就是那个害得你被教堂守卫抓去审问了一夜的可恶女巫！”

“爸爸被吵得没办法，一大早就找西蒙家那坏小子送信去维恩爵士的庄园，让哥哥想办法回来一次，他已经是见习的骑士侍从了，善堂的医生可不敢在他面前坚持那离谱的、好笑的价钱。”

“真是邪恶！”

主教没说什么，可周围众多的贫民却陷入了声嘶力竭的疯狂。

适逢大变，正想自己安静思考一下人生的夏风，本来不想跟着这小男孩去凑热闹，而且直接烧死一位活人，实在是自诩为还算良善的夏风无法接受的事情，既然自己无力阻止，那就还是不要目睹得好，可小男孩最后的那句话，却让夏风一下惊住：“这女巫和我有牵连？”

大部分上的褐发棕瞳中掺杂金发、红发、黑发、碧眼、红瞳、蓝眼等，五官深刻，很有立体感。

“我将在火焰中看着你们永远沉沦！”

唯一值得感谢的是，并没有任何讨厌的事物出现，让夏风能够习惯性地深呼吸了几次，慢慢地平复着恐慌，这时小屋外远远传来高喊声：“烧女巫了！阿得让教堂要烧女巫了！”

“烧死那该死的、邪恶的女巫！”

面前已经没有图书馆的漂亮木质书桌，没有了堆得乱七八糟的参考书，没有了准备输入电脑的论文草稿，只有一张黑乎乎、边角破烂发毛的毯子，而这张毯子就盖在自己身上。

挤了没多久，夏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经是挤到了最前面一层。

“烧死她，烧死她！”周围贫民先是稀疏，继而整齐地大声呼喊。

顿时，广场上愤怒的、憎恨的、吵个不停的人们猛地安静了下来，同时而同步。

……

“我将在火焰中看着这罪恶的天国毁灭。”

“呼。”夏风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自己竟然梦到了一场可怕的火灾，而且在大火烧来之前，睡梦中的自己就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而陷入昏迷，只能模糊、绝望地等待着火苗蔓延过来，就与以前几次鬼压床一样，明明知道在做梦，可想要挣脱，却没有力气，无法控制。

“不过，没有木材堆，要怎么烧死她？”

“这是哪里？！”

主教祈祷了几句，声音变大，洪亮而没有半点感情：“罪人，那你就在圣光的净化中下地狱吧。”

“大家快去！”

随着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平稳，夏风精神凝聚，想起自己是在学校综合图书馆的通宵阅览室赶毕业论文，心中自嘲一句：“最近几天都是这种不规律的熬夜生活，难怪会做这么真实的噩梦。”

说起自己成为见习骑士侍从的哥哥，小男孩下巴微抬，有一种由衷的自豪。

红色的火焰腾地燃起，一人多高，将那黑袍女子包围。

“我可怜的小翠西几个月前病死了，一定是你这个邪恶的女巫干的！呜，我可怜的小翠西……”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输了，我是对的，路西恩大哥你怎么可能会有事！”

“难道真的是中世纪？”夏风看了看自身，一样的亚麻短上衣，一样的长裤，一样的无跟鞋。

一间破旧、狭窄的小屋，屋中除了身旁这张木床之外，只有一张随时都可能会散架的木桌，两张还算完好的凳子，一个破了洞的板条箱，而摇摇欲坠的木门另外一边，则有一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火炉和吊在火炉上的瓦罐，火炉下的木柴已经不知熄灭了多久，没有半点热度传出。

可等夏风看向眼前，准备收拾参考书回寝室时，陌生而超乎想象的一幕，像是巨锤般击中了他的脑海，让他猛然呆住，一片空白。

“烧死她！”

主教手中就像举着一个小小的太阳，庄严、磅礴而神圣，包括夏风身边小男孩在内的所有人都低下头静静地祈祷和赞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