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兰摧真的在酣梦之中,亲一下应该也察觉不到吧?
咚、咚、咚……
过速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花海攥紧拳头。
反正这么沙发这么窄,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唇也是正常的吧?
心跳越来越快,紧张带来的酸涩感蔓延到指尖。
花海闭上眼睛,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抬起头缓缓凑近,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炙热的呼吸完全落在他鼻尖上。
贴上干燥唇瓣的那一刻,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神经,直直攻击着大脑里仅剩不多的理智。
起了干皮的缘故,触感不软且有些扎嘴。
气味和温度和他日思夜想中的如出一辙。
这次是真真正正亲到了。
花海迟迟不敢睁眼,贪恋着这份温度。
似乎是口鼻被堵住呼吸不畅,兰摧偏头躲了一下,“嗯…别闹……”惺忪的声音明显没什么意识,花海瞬间清醒,像触电一样从唇上弹开。
扑通、扑通……
心跳过速的感觉让人眩晕,花海不知道怎么形容偷亲成功的喜悦,只是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让心跳不那么吵。
好像死在这一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回收旧手机,旧电脑,收长头发,旧手机换菜刀,换剪子,换盆……”
晨光熹微时,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大喇叭。
楼下还有随身收音机播放川剧曲目的声音,花海刚酝酿出的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身侧的鼾声不减,并不受外界噪音的干扰。
花海反拧着手,轻拍了几下还在酣睡中的人,“兰摧,醒醒,该去医院了。”
“……再睡一会儿。”兰摧闷哼了一声,没睁眼。
花海没再吭声,从沙发上起来。
他原本想着先洗漱,收拾好自己再回来喊兰摧起床,没想到刚下地,兰摧立马跟着坐直,也不犯困,警惕的问道,“海哥你要去哪儿啊?”
“洗漱。你不还要睡吗?”花海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兰摧掩饰尴尬般的挠了挠头,“不睡了,早点去医院人少。”
出租屋的盥洗室狭窄,两个人同时使用十分拥挤。
花海拿着不知道哪个酒店送的一次牙刷刷牙的时候,瞥了一眼身边正在对着镜子处理胡须的兰摧。
“怎么了?”兰摧暂停剃须刀的按钮。
“没什么。”花海收回目光继续刷牙。
如果同居的话,这样的清晨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吧?虽然他们现在连吻还没正式接过,但不妨碍花海幻想。
“昨儿晚上你是不是没睡?总感觉你一直在乱动。”
牙膏沫还含在嘴里,花海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咽下去。
是…偷亲的时候兰摧感觉到了吗?
他尽量淡定的漱完口,放下牙刷,轻描淡写的把锅甩回去,“可能是你抱太紧了,勒的我不舒服才一直动。”
“噢。”兰摧没再追问。
不到早上七点,医院就已经人山人海,花海带了三层口罩,被拥挤的人群推着往前走。
咳嗽发烧的人多,他陪着兰摧等叫号的时候一直蜷在角落里,生怕和别人接触到。
他有点犯困,脑袋一栽一栽的。
兰摧领完单子,一眼瞅见墙角蹲着的花海。
缩在墙角这种行为,挺符合花海社恐的性格,看起来怪可爱的,他心想。
走近后,兰摧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腰,“海哥,要不然你先回去?这儿传染病多,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也没那么不好,”花海赶忙打起精神把背挺直,隔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接下来该干什么?”
“把泻药喝了,等着下午做检查呗,做完等麻药劲儿过去就回家躺着,流程还挺简单的。”
花海:“我的意思是需要我干什么?”
肠镜的流程他事先查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知道兰摧下一步要干嘛。
“你回去呗,医院又不是啥好地方。”兰摧坚持道。
全麻肠镜他不是第一次做,泻药喝下去以后会狼狈成什么样子心里有数。
兰摧实在不想在花海面前丢人现眼。
别人看见没事,就是不想让花海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