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吗?”金木研苍白的指尖勾着咖啡杯的把手,将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不必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杀了我?”有马贵将把桌上的文件重新收回公文包,站起身来率先向咖啡店外走去,“你知道死在我手里的喰种有多少匹吗?”
不败的搜查官、白色死神,有马贵将,十几年前就轻易地驱逐了SSS级喰种“枭”。
——年轻的独眼喰种的存活率,是毫无疑问的零。
犀利的攻势带起狂风擦过特级搜查官的风衣衣角。四条赤红的赫子在墙壁上轻轻一点化解了冲击力。白发青年在不过一息之间就向反方向弹回,赫子呈包围之势刺向男人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
有马贵将的左手抬起。漆黑的公文包里似乎装着什么坚硬的东西,悉数挡下了赫子,身形丝毫未晃。
他甚至有余裕提问:“你刚才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
白发青年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我刚才说过。是让你收回那句话。”
“有关金木茏是怪物的这一句?”
“——明知故问很有趣吗,有马贵将?”
心中的怒火并不会降低金木研的判断力和思考。他对于周围人的情感敏锐到近乎成为直觉的程度,因此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手的异常。
对方明明是搜查官,却更像是喰种……身处于黑暗之中,追寻着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光。
而被改造的视觉让他捕捉到了那细小的证据。每次有马贵将提到“茏”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连千分之一秒都没有,但男人的眼球都会微不可察地转动一下。
独眼喰种的心中燃起冰冷的怒火,杀意瞬间攀上顶峰。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哥哥的……”
但他要保护他唯一的归处。所以,即使他今天会死在这里——
白发青年的未尽之语融入了他的攻击中,上下左右,凌厉的风包裹了搜查官周身的每一处空间。
“如果不称呼祂为怪物,你对祂的定义是什么?”
“……”那个称呼本来是金木研珍藏于心中最不愿意分享的宝藏,然而在刚才的发现之下,他情不自禁地吐露出真实的想法:“是爱着我、我也爱着的哥哥。”
“……”
维持平衡的双臂是最先被切断的,然后是双腿。
独眼喰种甚至都没有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疼痛开始哀嚎的时候,已经是有马贵将手持着漆黑伞状库因克武器,将矛尖的血滴撇到一边去的场景。
——S+级别库因克,IXA。
白色死神走近他,冷漠道:“你太弱了。”
库因克抵上了金木研的喉咙,鲜血顺着他的喉结没入了衬衫的领口,被碾碎的膝盖让他不得不趴跪在地上。
独眼喰种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
脏了……这可是哥哥的衬衫。
失血过多和饥饿同时涌上他的头脑。然而在即将在绝境中堕落成疯狂的野兽的那一刹那,白发青年的表情忽然平和下来。
“洋槐树的……一树金红,披着傍晚的……秋光飘零。”
有马贵将的动作停住了,他看向这个有些恍惚却仍念着某种文字的喰种,微微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白发青年不疾不徐继续念道:“四下犹闻……温柔的叹息……
“四处飘零……洋槐树的金红。”
他笑着咳了两声,敛下眼睫,藏起眼里疯狂的情绪:“啊啊……是白秋的诗。”
白发青年任着锋利的枪尖刺入自己喉咙的深处,气管破裂发不出声音。
他仿佛挤净了身体里所有的空气来发出这句话。
“诗的名字是……单相思——很、合、适、你。”
鲜红的血液在雨水中铺了一地,流进两边的下水管道。
他赫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急速放大的枪尖。
【我不能回去了……哥哥,会为我感到难过吗?】
——这是名为“金木研”的青年,脑中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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