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悲凉绝望的气息,竟让蓝若琳背上一阵阵发脸,脸色发白:“故事里的那个大儿子是你?那个穿红色裙子的女孩子是安澜?如果你真的想保护她,就不应该帮着她做那么多的错事!”蓝若琳脸色苍白的大口喘息了一儿,忍着脖子上剧烈的疼痛,朝着墙壁倒塌的方向望过去。
席子虞,我在这里,我没有因为钱离开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弃你而去,我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快来救我啊!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他躺在满地的血泊中,看着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野狗,咧着嘴露出流着涎水的尖利牙齿,一口一口,将他身上的肉从身上撕下来的场景,有多让人不寒而粟!”
“很多年前,在t国一个贫困的村子里,有个年轻的母亲,为了给身患重病的丈夫,便向当地的有钱人借了一笔钱,可是最后,丈夫还是因为病情太重去世了,她向有钱人借的那笔钱,却因为利滚利,从原来的一小笔,变成了一惊人的一大笔!原本,一家人的生活,就只是靠着父亲在石场做苦力挣取的那点收入维持,虽然辛苦,但也勉强过得下去,一家人,算不上多好,但也过得其乐溶溶!父亲去世之后,年轻母亲身体也不好,别说还钱,就连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登时,蓝若琳只得脖子剧痛,因为极度缺痒,胸腔里登时烦闷欲裂,蓝若琳剧烈的挣扎着,极力的想摆脱对方。
“原本以为,再打几年,挣够了钱,还完了债,就回老家!可是,就在大儿子二十三岁那个,忽然有人带来消息,说是家里的母亲,和十三岁的妹妹,因为灾荒饭死了!大儿子盛怒之下,便去找地下拳庄的管事,问他有没有将钱寄回老家,他的母亲和妹妹怎么会饿死!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几年,自己拿命打拳,给地下拳庄挣钱,他们竟然一分钱也没寄到他家里,最后导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在大饥荒中活活饿死!”
说到这儿,黑衣男子的脸上,忽然透出一抹即激动兴奋,又绝望痛苦的矛盾表情:“蓝若琳,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只有你死了,安澜才能和席子虞在一起,才她会开心!”
可是,对方手中的绳子却越勒越紧,蓝若琳只得脑子里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
“虽然,他知道,他个女孩当初救他,其实另有目的,可是,他就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的保护他,只要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是被她利用,也没有关系!”
“后来,大儿子便被那个有钱人带到了地下拳庄!才知道,所谓的打拳,原来不过是一群没事的有钱人,在一群相互格斗的孩子身上找乐子!在这种规则的格斗,下什么样的死手,没有规定,将对手打倒,便算是赢了,败了一方,不管是死了,残了,对那些人没有利用价值的,随便挖个坑埋了了事!胜出的一方,也只是给一顿饱饭!那时候,大儿子在格斗的时候,经常被打得头破血流,就算骨折也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一次,大儿子被人打得晕迷了三天三夜,可是为了家人,他最后还是打败了死神,差一点就被拉出去活埋的最后关键时候醒了过来!然后,就是向管事的人确定,自己打拳的钱赢了,有没有寄到家里!”
“可能,真的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命的打法,那群手下竟然被大儿子吓住了!有钱人盯着大儿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好一会儿,竟然出乎意料的,让手下把妹妹和母亲放开,然后,笑着告诉大儿子,只要他愿意跟着他到地下拳庄去打拳,他不仅可以不用他们家里还钱,他们家里,还可以收到一笔数目可观的收入!十二岁的大儿子,听有钱人这么说,为了可以保护妹妹和母亲,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有钱人的条件!”
“后来,那女孩不仅将他送到医院,治好了他身上的伤,还带他回到了老家,找到了他母亲和妹妹的尸骨,替她们风光大葬!可以说,是那个红衣的女孩,让他得到了重新,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会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去保护那个女孩,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杀人放火,抢,他也要给她抢来!”
想到这些,一阵巨大的恐惧感陡然间涌上心头。
黑衣男子说到这里,那张面无表情的阴沉眸子中,竟然隐隐透出一丝悲伤,也不管蓝若琳是不是愿意听他的故事,已经用他那低沉冷硬,却莫名的透着一丝悲怆的声音,缓缓开说了开来。
“不管她做什么事情,只要他高兴,她做什么都可以!安澜那个好的女子,席子虞有什么资格拒绝她!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安澜为了席子虞那个男人伤心难过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杀掉那个男的冲动!可是,安澜不让!她说,只有她和那个叫席子虞的男人在一起,她才会开心快乐,否则,她一辈子都会难过痛苦!虽然,我不想让安澜跟那个叫席子虞的男人在一起,可是,我更不想让她伤心痛苦,所以,我会想一切方法,帮她把那个叫席子虞的男人,从你的身边抢过去,送到她的身边去!”
蓝若琳话没说完,黑衣男子忽然几步上前,用手是的绳住紧紧的勒住了蓝若琳的脖子。
灰土飞扬中,只见一道高大挺拨的身形,从那悍马上一跃而下,然后,带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慑人气势,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一步步的,从墙壁的破洞中,朝仓库中走来。
当那名高大挺拨的身影,从漫天飞扬的尘中走出来,蓝若琳看清楚对方轮廓分明,薄唇紧抿的冷峻五官时,蓝若琳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然后,鼻子一酸,声音哽咽着,再也忍不住哭着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席子虞!你终于来了!”
他没有相信自己拿着安澜的那一亿跑了,她没有放弃自己!
想到这,两道即感动又开心的泪水,顿时顺着她尘满了尘的面颊缓缓的流了下来,一点一滴,砸碎在地。
陡然间看到脸色苍白得如同易碎的瓷器,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苍白面容,及,蓝若琳脸上两道汩汩流淌的清澈泪水,席子虞心里一抽,声音一哑,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蓝若琳!”
陡然间注意到蓝若琳雪白的脖子上一道青紫的勒痕,席子虞漆黑仿佛无边无尽的瞳眸,陡然间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可怕的唳气,登时就从男人的身上汹涌而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