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和祥点点头,“那么,你能够确定一个地点吗?”
赵明贵想了一下,说:“从中北路向南走,就是楚汉路的路口。我也许可以引他到那个路口。涂先生,我只负责引他出来,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能做!”
涂和祥盯着他,“我再确认一下,时间?”
赵明贵冷静地说:“五月二十四日,上午八点左右!”
涂和祥沉思着点点头,“能这样,就最好了。”他慢慢地站起来,说:“赵先生,等过几天,我再和你联系。我现在要走了。”
涂和祥静悄悄地离开了。他出了后门,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芦苇丛里。
夜风仍然轻轻地吹着。芦苇丛里传来轻微的响声。
赵明贵站在后门外,望着无边的黑暗。此时,他只感到全身冰凉。
“也未必!或许我们还能逃出一条命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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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他们肯定有!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你不要犯糊涂!”
孙八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昨天的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颜色也变得深了一些。他捏了捏,问:“还疼吗?”
他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采取特殊手段才行!
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们各有各的心思,都在想着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更安全。
他坐在黑暗中,就是努力猜想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及他需要采取的种种应对措施。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谁会暴露出来?或者说,他可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让那个隐藏极深的“水葫芦”暴露出来?
“因为我不相信!一丝一毫都不相信!你去了台湾,还要我干什么!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我跟谁团聚!阿贵,不要说回台湾了,就是在逃亡的路上,你可能就会把我当作一个累赘!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阿玉姑娘挺着脖子叫了一声,“求你了,孙哥,轻一点呀。”
“阿贵,我还是那句话,你能往哪里逃!这才是最关键的!”
五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又在极其平静中过去了。
回到屋里,许文梅仍坐在桌边,并用猜疑的眼神注视着他。赵明贵在桌边坐下来,点燃一支烟,也注视着许文梅。
这天夜里,凌晨两点钟时,正被涂和祥和赵明贵惦记着也算计着的杜自远,也坐在自己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静静地思索着。
赵明贵愤怒地瞪着她,又是一掌,更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许文梅终于说:“姓涂的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你就是想回台湾!你就想回台湾!”
许文梅被打得弯下腰。她哭泣着,也提高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赵明贵,你不得好死!我恨你!我恨你!”
这一天,五月二十三日的凌晨三点十分,涂和祥和崔世三终于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旅馆房间里。
“那么,我呢!我怎么办!”
“你胡说!”赵明贵瞪起了眼睛。
这个平静,也让所有有关的人感到紧张。激战的前夜,总是格外寂静的。其实这一天的上午,已经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只是没有人察觉到罢了。即使是谨慎的杜自远,也要在明天下午才会知道。
他展开纸条。薄薄的纸,流利的字体,用细细的铅笔写成。他很快就看完纸条上的指示。他忍不住赞叹地摇摇头。他绝没有想到行动是这样的,策划得如此精细和精确。又是如此的巧妙。在这张纸条里,他已经知道第二件特种器材的用途。看到这个用途,他确信,第三件特种器材也一定会有这么重要的用途。他再次细看纸条里的指示,直至全部记住。
赵明贵拍着她的后背,不断亲吻着她,不断哄着她,又说了许多保证的话。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疑问。“水”先生开始时,要的是三件特种器材呀。后来又为什么只要了一件呢?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这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略显妖娆的阿玉姑娘,和有些焦躁的孙八,则没有察觉到这种暗藏的紧张。他们有自己的烦心事,就是想尽快找到那个拿了一提包钱的“客人”。这一个上午,他们一直在附近的街道里来回走动着,希望找到那两个人。
“未必!我们这种人一旦暴露,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赵明贵如木雕一般呆坐着,看着哭泣的许文梅。床头的小灯,烛火一般半明半暗地照在他们的脸上,似乎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这天夜里,他们背靠背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往远处逃!越远越好!逃到天边!他妈的,也许我们还能逃回台湾呢!”
孙八带着一股怨气,又从柜子里拿出药膏。开始在她屁股上抹药膏,又抹成一个黑锅底。抹完了,就用一只大手,在她屁股上来来回回地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