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玉声地走进来，给她沏上茶，“苏小组，请喝茶。”左少卿在她脸上盯了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和他会走到一起。”

“你休想！”叶公瑾吼了一声。

左少卿摇摇头，“那也不行！真的，我说到做到！”

徐小玉轻声说：“财政部的何处长说，明天起，政府要搬家，三天内搬完。还说银行明天起关门，不开门了。有一个胖子，以前没有见过他，好像是海军，说上海的军舰，这几天就会到，好像说是要封江。二十军的一个团长，说要封锁港口。苏小姐，您还要听吗？”

他上了楼，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一回头，正见左少卿走出她的办公室。他们各自站在办公室门前，互相注视着。

左少卿仍然着外，说：“有一段时间了。”

赵明贵不敢吃这个眼前亏，慌忙说：“对不起，王师长，刚才确实有些误会。叶处长也就是有些着急，才说话急了一点，完全是误会。请王师长不要生气，我们这就走。”他说着，拉着叶公瑾就要往外走。

“处长认为我是什么人？其实，我对这个问题已经不在乎了。”

叶公瑾把她的话品了品。他听出，她是以情局特工的身份跟他说话。她的这个身份可能是真的，这是梅斯当面告诉他的。但叶公瑾一直有一点怀疑。他心里明白，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左少卿的精明，绝不可以低估。

“你说怎么办？这个熊先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影踪。”

但进来的军官已经清局面，一步跨过去，挡在他们的前面，眼睛却着王振清，等待他的命令。

随后，左少卿向这边走过来。叶公瑾注意地了一下她的脸色。她的脸上平静而严肃，却没有一丝的歉意。左少卿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也着他。

“但是，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呀。”

左少卿着外，“我不知道。我有可能会离开。我是说，有可能。”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从我打死了侯连海，他就对我很生气。我特地上门找他，请求他原谅我。后来，他终于原谅我了。就从那时开始。”

郑介民笑了笑，“公瑾，不必着急。等两天吧，会有一个机会！”

徐小玉嗫嚅着笑了一下，“本来，我没想听。以前我怕听别人说话，现在表姐不让我听了，可是，有些话，总是往我的耳朵里钻。”

有了这句话，叶公瑾和赵明贵急忙走了出去。门外，陈三虎等弟兄已经被士兵围在间，正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军官冲进来，向王振清敬礼，“报告师长，我们来晚了。这些人，全都扣起来吗？”

左少卿也不客气地盯着他，“处长，你告诉我我妹的下落，我就还给你！”

此时，左少卿慢慢走到王振清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腰，轻声说：“大哥，别生气了。我，我们处长确实不是来找我的，别为了我生气。也许，我们处长确实找熊先生有要紧的事。大哥，就让他们走吧。”

自从程云发死后，她的危险已经消除，又重新回到旋转门里上班。苏小姐已经不再要求她偷听客人的谈话，这也让她轻松了许多。

这天的晚上，左少卿独自一人去了旋转门。她静静地坐在海棠间里。

军官冲出来，大喊一声，“让他们走！”

“很简单，我没有完成任务。”

叶公瑾回到许府巷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他一夜未睡，困顿疲乏，心里还窝着一股火。

他的话音还没落，外面已经传来隆隆的卡车声，接着就听见士兵的喊叫声。隔着户，客厅里的人都见，王振清的士兵已经包围了整个院子。

“什么东西？”

叶公瑾上车时，回头了一眼。透过户，他正见王振清和左少卿面对面地搂在一起，正互相注视着，正是两个情人的样子。他心里不由恨了起来，这个左少卿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是越来越不清了。

左少卿向她点点头，“这些已经足够了。很好，我会告诉你表姐。”

大约半个小时后，杜自远悄悄地走进包间里，站在门口默默地着她。

左少卿着他，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轻声说：“自远，过来坐吧。”

杜自远在桌边坐下来，接过左少卿递过来的茶杯。他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说：“我刚从王振清那里。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

左少卿哀伤地着他。她猜想，王振清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她在王振清家里过夜，想必他也知道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幽幽的有一股忧伤之情涌了上来。她静静地坐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杜自远默默地着左少卿，心里有说不出的后悔。她为了保护王振清，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呀！这个代价让他心疼，却又是说不出的心疼。因为有右少卿呀！

杜自远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