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贵陪着右少卿离开了叶公瑾办公室。他们静悄悄地乘车出了许府巷。赵明贵直接把右少卿送到叶公瑾的新家里。

叶公瑾很和善，请她坐在身边的沙发上，“右少，我们最近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寻找槐树，这一点你清楚吗？”

右少卿渐渐露出笑容，“处长，我大约已经猜到你的任务了。这件事很有意思。如果他们是在联系，那么他们再次见面时，就会有一些表示。这个表示，也许能说明于志道或者郭重木，谁是槐树。”

“但是，有一个问题，于志道是见过我和我姐的，他知道我们是双胞胎。”

“处长，我什么时候去见这个郭重木？”

海棠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左少卿拿出烟，默默地吸着。

右少卿冷笑着站了起来，“我明白，我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去。”

杜自远把手绢递给她，“我一批评你，你就哭。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来不哭。”

“明贵会给你准备一个假发套，当然是长发的。”

“正是这样。你们是双胞胎，我猜，他们分辨不出来。”

“我姐是长发，我是短发。”

这个时候，右少卿却被叶公瑾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在座的还有赵明贵。

但右少卿把这个假发套在头上之后，对它的梳理却了很长的时间。左少卿通常是把头发盘在脑后。但要把假发盘在脑后可就难了。钱玉红先用了许多发蜡，让假发平顺伏贴，再和右少卿的真发混合起来。她几乎是一根一根地梳理这些头发，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把这些假发梳理成左少卿平常盘起来的样子。

“现在，我们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一个是联勤总司令部参谋长于志道。你认为，槐树在这两个人吗？”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就是想救她！我就是希望她改变立场！我就希望你能帮我救她！你就不能救救她吗！”

“处长的意思，是想叫我以我姐的名义，去和他们见面，是吗？”

赵明贵笑着说：“要是找到了槐树，何止一个校呀。”

右少卿想了一下，“处长，我们目前没有其他更明显的目标，我也感觉槐树就在这两个人。”

杜自远坐在桌边，刚刚听她把昨天早上的经过说完，就发了脾气。他压着嗓门瞪着她，“你简直是胡闹！你简直是胡闹！那是你该干的事吗！你把你的任务放在什么地方！一件十一年前的旧账，你还要去报复！你万一出了事，你的任务怎么办！”

左少卿心里更委曲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你就会对我嚷嚷！”

赵明贵举起手里的一副新领章给她，“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钱玉红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个假发套，“右少，你这个发套行吗？要不要试一试？”

她从镜子前面扭回头，“老赵，我只是一个少校呀。”

这个时候，左少卿和杜自远都不知道，他所说的一点时间，竟是整整十年。

左少卿不说话了。理智上她知道杜自远说的对，但在感情上，她实在放不下妹妹。她低声说：“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右少，你不用都见，只需见一个就行了，去见郭重木。如果你判断他不是槐树，那么于志道就是槐树，反之亦然。是这个道理吧？”

赵明贵亲自开车，送右少卿去了国防部。他没有在国防部大楼的前面停车，而是开到大楼的后门。他下了车，着周围，周围没有什么人。

后门里跑出来一个弟兄，小声对赵明贵说：“组长，一切正常，目标在办公室里。”

赵明贵点点头，挥手让他走了。他回头对车里的右少卿说：“好，开始行动吧，祝你成功。”

右少卿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整理一下军装，静静地从大楼的后门进去。

她上了楼梯，小心地观察周围。大楼里很安静，走廊里也没有什么人。她很快上了四楼，去了郭重木的办公室。

她轻轻地敲门。她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便开门走进去。她见郭重木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注视着她。她立正，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郭长官，又和您见面了。”她见郭长官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感觉，伪装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