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重木用报纸挡着脸,向杜自远露出微笑,“杜先生,北平、天津那里,也在酝酿着一场大战。”
但侯连海可能出现在武汉这个消息,还是让毛局长惊恐万分。这件事,就和华剿总司令白崇禧有关了。
“为什么?”
委员长电令白崇禧出兵徐蚌会战。白崇禧的答复是正在做准备。但毛局长得到的情报却不是这样。保密局湖北站的密报显示,白崇禧并没有做出兵的准备。相反,他却和各种各样的人秘密接触。与李副总统的电报往来更是极其频繁。毛局长最最担心的,就是白崇禧会不会与侯连海接触。现在偏偏得到情报,侯连海可能已经到了武汉。并且极有可能,已经与白崇禧密谈多日了。
他着郭重木,却发现他不像自己那样高兴。他的眼睛里甚至还藏着忧虑。
马车一路上给许多小百货店送草纸,有记号的那包草纸会送到其的一家小店。店员接过这捆草纸,向车夫点点头,就进去了。
这个时候,在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脑海里,盘旋的也是郭重木提到的这件事。白崇禧会不会把兵力投入到徐蚌会战,这在他的心里,已经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杜自远非常愿意去澡堂与郭重木见面。因为他从郭重木那里,听到了许多在任何地方都听不到的有关战场上的情况。
杜自远十分惊讶。东北的锦州会战已经让他十分惊讶了。那是关门打狗,不被消灭又能怎么样?已经全被包围了。但在徐蚌地区不同,这里的“共军”是处于的包围之呀,一仗下来就能消灭一个兵团,十万多人。他觉得全身的血管都在快速地涌动着跳跃着。
“我当然高兴了。但是,我也为徐蚌战场上的共军担忧呀。”
老板送走魏淑云,就亲自动手,仔细认真地把厚纸包捆进一个草纸包里。草纸包很大,也很重,他要让这一捆草纸包和其他的草纸包都一样,然后在上面做一个不易察觉的记号。每天早上,会有一辆马车到作坊里来运草纸。赶车的人见这个有记号的草纸包,就会向老板点点头。
至此,他们的交接就算完成了。
“郭先生,我们就要胜利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多少?”
杜自远向他说:“郭先生,我要穿衣服了。等我走了之后,你再穿衣服。”
郭重木点点头,继续报纸。
他问:“郭先生,你,北平、天津这一战,共军能打胜吗?”
每一次,杜自远接到这个电话后,才会放下心来。
“一百万!”
他心里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张乃仁曾经是将,但他就不说“共军”,而是说“贵军”。郭重木是自己同志,却要说“共军”。他用毛巾遮住脸,以掩饰笑容。
毛局长不仅把侯连海这件事交给叶公瑾去办,他也安排别的人寻找侯连海。他刚刚得到情报,有人似乎见侯连海出现在武汉。但这个消息没有得到核实,目前还不能确定。
何总长也很疑虑,但还是说:“白长官总会清国家大势吧,应该不会意气用事。”
但毛局长可不这么。一九二六年,这位白长官就曾经发通电,逼委员长“下野”,他是有过前科的。
何总长笑着说:“白长官如果不出兵,党纪国法不容呀。”
毛局长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想的是,这位白长官,也许会做出党纪国法更不容的事来。他天生就是一个脑后长反骨的人。
毛局长坐办公室里真的是忧心忡忡。他已经开始为保密局更长远的一步考虑了。后来,连委员长也称赞他深谋远虑。
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