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筹备吧,筹备好了,告诉我一声。自远,我该走了。”“我都考虑过,考虑清楚了我才动的手!”
“你以为你在美国兵营里就没事了?你以为我在许府巷,就没事了?你不在的时候,如果有人去找你,进你的房间,你怎么办?”
“那你叫我怎么办?等着吗?黄枫林离槐树那么近,还在他办公室里,在他家里,都安装了窃听器。我当时就是疯了,是急疯的!”
“唉呀,我已经愁了很久了,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不要说他的身边,就是整个国防部,都安插不进人。什么厨师、修理工、清洁工、警卫、司机,等等等等,什么都行。但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从来没像老张那样安慰我,你就会对我嚷嚷。”
“她还在怀疑你?”
“我告诉你,他是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
“那,只能你知道,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我明白。咱们的事,只能等将来再说吧。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好了,好了行不行。我承认我态度不好,行不行?好了,把眼睛擦一擦。你真是个女人。”
“好,我送送你。”
房间里陷入一阵长长的让人苦恼的沉默。心的情感,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以后,只能让槐树的新交通知道。”
“那就简单一些吧。请一些朋友,你那边的,再有就是我们这边的。”
“我会注意,请你放心。”
“你再派一个人吧。这个水葫芦是我最大的威胁,要尽快除掉他。”
“那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叶公瑾要是真有心,就会去查你!”
“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最近,她可能有些迷惑,怀疑我是美国人那条线上的。但是,这丫头实在是太精明了,她还是想弄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槐树是谁。所以,你对她也要特别注意。”
“你不知道我心里多紧张呀,我夜里都睡不着觉。你跑得那么远,连个影子也没有。过去老张在的时候,他会安慰我,他会请我吃饭。我见他,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会安定一些。你呢?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你滚一边去!你那是请我吃饭吗?你那是请我妹吃饭!”
“你太冒险了!你你,你叫我怎么说你!那个录音一旦落在叶公瑾手里,你就真的完蛋了!”
“那我怎么办?已经到了那个地步,我感觉到他们就要动手了。我只有抛出去,才能拖延一下。”
“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他的家里,可能都被人安了窃听器,这是我听出来的。现在不知道这些窃听器,是不是还在用,什么人在用。他现在仍然危险呀。”
“好吧,不说了。现在,我问你,槐树的交通怎么办?”
“好,好,这是我的缺点,我改正,行不行?别流泪了,把眼睛擦一擦。那个什么,你说的不对呀,我请你吃过饭。”
“还没有。这个交通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实在不行,我再派一个人去汇报。”
“有钱玉红拖着他,我算准了他不会去查我!”
“我一直就把你放在心里,你一定要明白。”
“我知道,我以前问过老张,老张也不知道。他也不肯告诉我谁是鱼刺。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你应该叫我去安排嘛,我会安排人把黄枫林的人都干掉。你说,这样是不是更安全一些?至少不会有人告密!”
“你就是不肯承认错误,在落凤岭你就是这样!死不承认错误!”
“自远,那是我妹,是我亲妹妹,一个娘生的,还是同一天生的。我疼她都疼不过来,她叫我一声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快乐。你叫我怎么办呀。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我知道她喜欢你,我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你叫我怎么办呀。我会和她争吗?昨天说那个事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老天!作战厅?老天!他是厅长?他竟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他知道所有军队调动的情况,他知道所有的作战计划。老天!难怪上级如此重视。老天!难怪你要豁出命去。我现在才明白。他确实太重要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我一定会想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一句,槐树的事,尽快进行。有情况就告诉我。”
“好。等我的消息。”
“自远,放开手吧,好吗?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想放手,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记住,你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左少卿终于离开敬业银行。她坐在回去的黄包车上,刚才的一片柔情,此时又逐渐恢复为硬汉子似的心性。她感觉,只有在杜自远面前,她才会像个小姑娘似的掉眼泪,耍性子,一句也不让地顶嘴。她觉得,她也像她妹妹一样,只要身后有一个可亲可靠的人,就会变成一个小姑娘。
她现在,又恢复为一个机警干练,目光凌厉的女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