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想知道的是，这个右少卿是否真的能为他所用。他的感觉是，这个右少卿，可能还不会放过她的姐姐。一定会仔细地观察她，这是最好的。

第二天的上午，右少卿说到做到，直接去了处长办公室。

叶公瑾十分惊讶。他真的没想到右少卿会问这个问题。但这却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左少卿会把自己和美国人的关系告诉她吗？她是什么意思呢？

他笑着说：“好，有疑问就弄清楚，这样好。还有什么问题？”

叶公瑾不由大笑起来。这个事，他在遭难之前就已经从录音里听到。这还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他笑着说：“你，你，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我在这件事情上疏忽了。你这样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去许府巷，去杜先生，我也向他赔一个不是。这些日子真的疏忽他了。”

左少卿心里再难舍，到了这个时候，忍痛也要舍了。

“当然当然。你去告诉你姐，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如果他不愿意呢？”

叶公瑾心非常喜悦。这姐妹俩亲是亲，但毕竟是有区别的。他意识到，这个右少卿至少在这件事上，不会放过她的姐，她会近距离观察。好，这样很好。

叶公瑾斟酌着说：“从道理上说，确实如此。但我说不准。你怎么想呢？”他再次反问，这也是他心里的疑问。

“我希望，如果可能的话，把这件事弄清楚。”右少卿直盯着他的眼睛说。

右少卿又耸起她的小鼻子，“那行了，明天我就去找处长。”

杜自远一抬头见他们进来，就站了起来，并且迅速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叶公瑾的脸上带着微笑。右少卿喜笑颜开，一脸快乐的样子。左少卿的脸色也很平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他已经猜出来，他被关押日子可能就要结束了。

昨天，何俊杰自杀身亡，他已经少了一条臂膀。程云发又令他生疑。左少卿身上，共党嫌疑还没去干净，又平白多出情局特工这么个身份。眼下，他只有一个赵明贵可以信任了。眼前这个右少卿，虽然还略略地有一点疑问，但已伤大雅，也是可以信任的。但最重要的一点，他心里明白，赵明贵要再次开始寻找“槐树”，是离不了右少卿的帮助的。

她和杜自远在落凤岭一起呆了六年，真的是朝夕相处，耳濡目染。当时虽未明言，但六年里经历的那些风和雨，血与火，让两个人的情意都已融入到心里的最深处，真的是用不着说呀。两个月前，他们意外在旋转门的海棠间里再次相聚，那种倾心拥抱，真情亲吻，是何等的快乐和喜悦。

“处长，从道理上说，我姐如果和美国人有关系，我是说那种关系，秘密的关系。那么，她和共党，就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是不是这样？”

叶公瑾示意跟进来的士兵打开铁栅栏门。右少卿立刻跑过去，满脸都是笑容地挽着他的胳膊。

“右少，来来来，这里坐。”叶公瑾亲切地招呼，“有什么事吗？”

“非他不嫁了？”左少卿不得不问。

右少卿就在姐姐身上打起来，“他愿意，愿意，他一定愿意。你去问他好了，他一定愿意的，我得出来。”

“杜先生，”叶公瑾平静地说：“这段时间委曲你了。既然我的资金已经弄好，那我今天就放你出来。”

至于那个杜自远，他还真的拿不准。但从目前的情况，他和黄枫林被杀的事没有关系，这是一。其次，他身边有一个这么精明的右少卿，他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也是一个大麻烦。右少卿一定会替他盯着杜自远的。

杜自远说：“叶处长，你，你把我关在这里面，我能好吗？你的资金我已经全部弄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妹妹的脸上露出笑容，“好姐，你真答应我了？”

左少卿心里还有另一层想法，或许妹妹和杜自远订了婚，她就可以和杜自远公开来往了。老天爷，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与杜自远仔细商量，她就法和“槐树”建立新的联系。她明白，这是大事。

右少卿这时也笑了，“处长，还有一件是私事。我姐呢，已经同意我和杜自远订婚了。可是，杜自远还在许府巷呢。我想问一下，处长想对他怎么样？”

杜自远注意地着左少卿，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左少，你已经同意了？”

左少卿点点头，“是。具体的怎么办，我明天找你商量。”

杜自远着她。他心里明白，左少卿付出了他们藏在心里的感情，只为获得公开见面的机会。他拿不准，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这天的下午，杜自远终于把自己，也把所有的设备都搬回了敬业银行。

他出来以后，先与李林见了面，这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李林打掉的两个点，根本就没有人。而在其他地方，竟然发生了多次袭击，许多不明身份的人被暗杀。报纸上更是连篇累牍，有说是共党游击队干的，有说是军队干的，用机关枪疯狂扫射，种种议论，不一而足。

杜自远判断，这些事可能都和左少卿有关。他心里很生气，这么干就保护“槐树”了吗？太疯狂了！